浴室裡冒着騰騰的熱氣,白色浴缸中的早已占據位置的水被不斷注入的水推搡,大家蜷縮在這一方之地隻得不斷翻滾遊走,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
仙兒試了試水溫,對儒兒道:“可以了。”
儒兒道謝,褪去外衣,若隐若現的尾巴支撐着身體,全然不知浴室内還有兩個隐身狀态的東西。
瓈扶背過身撇了一眼杭秋,嫌棄道:“你說的大事就是窺視别人洗澡?”瓈扶說罷,見杭秋隻是說了句“不是”,一點沒有避嫌的意思,當即把杭秋拖走。
出來後,杭秋見瓈扶杵在原地闆着臉,于是哄問:“生氣了?”
瓈扶側過臉沒有回應。瓈扶還在氣頭,卻見杭秋不但沒有哄他,反倒直接上手去解他的衣帶。瓈扶吓得後退,惱怒打開杭秋的手,系上衣服。
“你這無賴勁跟誰學的?”
“你咯。”
“我幾時——”瓈扶才想反駁,突然想起他正式與杭秋見面的那段時間自己是如何纏杭秋的,這麼一想,還真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
“心虛了吧?”
瓈扶撇過頭不與他争辯,感覺有股熱氣從脖子升上臉頰往兩側耳朵沖去。
“我記得你左側胸口有朵彼岸花的刺青,之前你說是母親所紋,如今我知道那是什麼了。”杭秋将左手袖子往上推,露出黑紫色藤蔓印記,那藤蔓連着血脈一直向手臂上方延伸,直至心口。“死了以後,它每日都會增長,如今已蔓延至心口,想必你那印記也是這麼來的?”
瓈扶目光閃爍了一下,側過身擡頭高傲道:“這與你偷窺别人沐浴更衣有何幹系?”
“我自是想讓你看浴缸裡流淌的水,誰讓你看别人更衣了?”
???
瓈扶驚疑,這倒是他心術不正了?
“鬼曹大哥說,授印以後便不能接觸凡間活物,否則二者必有一傷。之前仙兒将池水濺到我身上我疼了好一陣子,之前你沐浴一番想必要疼上許久——”
【原是想說這個。】
“幾百年前的事了,早忘了。”
“謝謝。”
“謝什麼?”瓈扶不解。
“有些事雖然你們都不說,但我多少知道一些。你為我受的傷,我——死了也無以為報。”
【看樣子他闖煉獄山隻為尋到杭秋的事情,杭秋确實是不知道多少。】
瓈扶松了口氣,擺擺手道:“小事,不如灰飛煙滅吧?”
“啊?”
“舍不得啊?”
“不是,若有需要,必不猶豫!”
“不可!”瓈扶壓住自己的恐慌,淡然道,“開玩笑而已,回家。”
獨自回到房内,瓈扶寬衣,透過鏡面看着胸口豔麗依舊的彼岸花,長舒一口氣。杭秋必然已經知道鬼差脫胎換骨成仙之後從前的種種授印、傷疤都不再存留,杭秋今日想看的不是他之前的那朵彼岸花印記,而是他幹淨的胸膛!若是讓杭秋知道這印記還在,那當年的事情杭秋必然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