瓈扶将金魚交給了如今已代管人魚族的儒兒,儒兒問他杭秋近況,見他愁眉不展,詢問緣由才知仙兒一事。
“仙兒魂魄被劫?!”
“我會和揚州引魄使一同将仙兒救回來,你無需擔心。”
儒兒思索一番,将一串魚尾骨鍊系在瓈扶脖子上,囑咐他:“若有需要,摸三下魚尾姐姐就會出現的。”
這操作有點熟悉——等下!
“你姐姐?!”為什麼出現的是她!
“她比較厲害嘛——”
“這不會是她給你用的吧?”
“哎呀你是不是還有事?我就不留你了,再見!”
“喂!”瓈扶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就被強制送回了岸上。
還說法力不佳?這趕人的本事打得他措手不及。
梅雨時節,連綿不絕的雨水在屋檐和人們的雨傘上滴滴答答擾人心神,潮濕的空氣讓人不适,閣樓上的人開窗透氣,低頭看去隻能瞧見錯綜複雜的雨傘在趕路,傘下何人穿的什麼衣衫全然不知。路邊有一兩個無人認領的攤子早已被雨水侵蝕得變了顔色。
閣樓上的人正數着樓下有幾人撐油紙傘幾人撐着黑雨傘,忽聽見一人喊着什麼東西,雨聲太大,樓上的人聽不清那人喊的什麼,隻見一持舊油紙傘的人轉身追着什麼人去,正要脫離閣樓之人的視線時,那人被迎面而來的人撞到,觀望之人這才看見他是個身穿粗布的男子,那男子被撞倒第一件事是撿起了身旁掉落的類似書的東西,看起來挺寶貝的,隻不過他再擡眼就看不見追尋之人了。随着屋裡喊吃飯的聲音響起,閣樓窗戶被關上,這條街接下來發生了什麼無從得知。
雨過天晴近黃昏,少年的馬晃晃悠悠逛到了一家飯店門口,少年心中有事,不曾察覺,也不知外面的人說了多少話,他才隐隐聽見有人說話。
“客人是來吃飯的嗎?”
少年如夢初醒,探出頭看了看飯店門面,又看了看自己那匹停滞不前的馬兒,詢問店員:“你這有飼料?”
“有的有的,我這供的可是全揚州最好的飼料。”
少年對馬兒說道:“難怪你賴在這,”他跳下馬,拍了拍馬兒,對店員說,“帶它去吃吧,給我來兩個你們這的招牌。”
“好的先生。”店員把馬交給了了一旁的馬夫,交代了一句“好好伺候”,便引着少年進去了。
“先生是要包間還是在這用餐?”
少年在原地觀望了一下樓上樓下的環境,樓下客人零零散散,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不吵不鬧,倒是不影響他吃飯。
“就這吧。”
“好的先生。”店員将他帶到一旁靠窗的位置安置,向他确認了兩個菜,說了句“耐心等候”便走了。
少年看着窗外時不時走神,不知第一道菜是什麼時候上來的,某個回神的時刻他看見窗上映着一個端着一盤蠟燭的人影,好奇心驅使,他轉頭看見了那個店員,見他将那盤用的宛如底座一般的蠟燭放在了一個穿着粗布的男人背影的桌前。等店員再來給他上菜的時候,他問到:“剛才看見你端着一盤蠟燭給别人,那是什麼特色菜的擺件嗎?”
“是給那位客人烘書的。”
“烘書?”
粗布麻衣,蠟燭,烘書,在飯店?
這些詞連起來不由得讓人心生憐憫。
“進京趕考?”少年玩笑道。
店員淡淡一笑,說:“看起來不怎麼富裕,渾身上下隻有三個銅闆,但十分寶貝那本弄濕了的書,我見他可憐,就拿了些用剩的蠟燭給他烘書。”
“想來是有困難了,”少年打開錢包倒出兩個銀元在手上,又看了看錢包,再沒有多出來的銀元,便收了錢包,把銀元遞給店員,說:“拿給他應急吧。”
“那我先替他謝謝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