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壓住找家人的急迫心态，林婉妍都覺得她們四個很牛逼。

“……學姐，我有個問題啊，”和王炸一起趴在窗戶上的蘇黛看着外邊，突然問道，“你有沒有感覺，越靠近首都，喪屍好像越多了？”

“首都附近的人口本就比其它地區多一些，正常。”楚清秋繼續開車，繞過喪屍多的地方。這些家夥們太久沒有清潔，身上散發着一陣陣的臭味，周圍還有蒼蠅環繞，如果可以，林婉妍真希望能早日讓它們都解脫。

“沒有啦，”蘇黛關上車窗，“首都基地的人應該會定期去周邊出任務吧？就像B市基地那樣。但這附近完全沒有軍隊的痕迹。”

“咱們還沒進入首都内，可能她們沒到這麼遠的地方？”林婉妍尋思着，“不過是有點奇怪……一年了，也沒見有特别轉好的迹象，好像首都完全沒對外采取措施。不說和國外的聯系，也該陸陸續續清理一下周邊吧？”

“就是這意思，如果沒動作的話，也許——”

蘇黛的話音戛然而止。

聯想到爆發的病毒。

根據國内的形勢，如果一年了，隻是沒有太大攻擊力的喪屍的末日，卻還沒有大幅度轉好。

隻能說明，人才和軍隊的損耗比她們想象中要嚴重得多。

“……但首都基地也不是完全安全，”池旭眸子沉了一瞬，“别忘了夢裡基地的慘狀，我們現在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提到這段記憶，四個人都陷入沉默。

自然，夢中首都基地的結局和它本身的架構有很大聯系。分層結構讓基地内的人員也分成了不同階級，每層之間的消息難以傳遞，而末日裡得不到一手消息和災難沒什麼區别。即使沒有那場大火，基地倒塌也是遲早的問題。

然而，她們在夢裡得到的最有用的消息也不過是‘上層意見不合比較混亂’，除此之外，接觸不到更多，自然也不知道大火是誰的手筆。現在的她們也許永遠都無法得知，畢竟夢已經醒了。

可是，罪魁禍首也許現在也還在基地内。

這個不安分因素會再次影響基地嗎？

想到這裡，林婉妍握了握拳。回頭巡視，發現姐妹四人都抱着一樣的目光。

——看來，到達基地後，她們也有事兒幹了。

絕對不能讓災難重複，找出并消滅一切不穩定，才能讓自己和家人平安。

但具體怎麼做，還是得等到基地才能開始計劃。夢境這種事情，正常人都不會相信，也就她們幾個才能做到彼此之間毫無秘密絕對信任。

林婉妍歎了口氣：“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做那場夢，未知的感覺真不爽，BE的感覺更讓我想抽人。”

“沒事兒幹就下去砍倆喪屍。”池旭指了指西北方向遊蕩的喪屍。

林婉妍連連擺手：“算了，我的寶刀不能輕易出鞘。”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對了家人們，雖然我們都知道這個夢的結局……但我發現，我對後期的記憶好像沒有那麼深了啊。說起來有點神金，我剛醒來的時候是很清楚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有一些事情變得模糊起來。重要節點都記得，大事兒也記得，就是細節想不太起來，是不是時間太久了所以才這樣啊？”

她話音剛落，三個人齊齊看着她，那一瞬間林婉妍有種被審判的感覺。她心虛地撓撓頭，好吧，這話說出來是有點不做人，畢竟姐幾個經曆那麼多慘事兒，現在說她其實不記得那麼細節的事情，聽得她自己都想抽兩巴掌。

可是不全盤托出，萬一有些細節影響大局咋辦，還得姐妹們給她說道說道補充一下啊。

“……最後發生啥了你還記得不？”池旭問她。

“你啥意思，”林婉妍憤怒了，她是不記得一些細節但不是腦子有病，“不就是咱們進了基地後，還沒呆滿一周，大半夜的喪屍突然來了還爆發了大火，我們一起嘎裡面了嗎？火光裡我還一邊落淚一邊喊你們大名呢。”

“對，你記得你咋嘎的不？”蘇黛點頭。

“記得啊，但是人嘎的那一瞬間肯定是沒意識的嘛。我在大火裡慢慢陷入黑暗，那我不就是被火燒的呗，還能有啥。”林婉妍回答，突然反應過來，“你們問我這個幹嘛？”

“……還以為你忘記的是這種事兒呢，”蘇黛翻了個白眼，“那你擔心什麼，還說忘記細節，你要記得首都基地我們房子門口長了幾棵草啊？”

“我這叫謹慎好吧？”林婉妍鄙視她。

“行了婉妍，大家也是擔心你，”楚清秋咳了兩下，示意她們停下這場鬧劇，“大家也不可能把所有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一年過去了，有忘記的很正常。你沒有忘記重要的事情，就不會影響到什麼，放心。”

“……奧。”林婉妍這才停下和蘇黛的battle，老實坐回了座位。

但她還是覺得有一縷不安久久不能散去，好似她拼命地回頭看，卻隻能看到一攤永遠掃不幹淨的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