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習慣可不好。

我聽懂了殿下的猶豫，當然也不會任由他這樣左右搖擺。

殿下這種時候慣愛往後縮的，往常一往無前宛如小瘋子一樣的沖勁兒去哪兒了？

“你若是，想有子嗣，我不攔你。”

在我看來，殿下這句話簡直就是極大的讓步，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他李承澤要是能做到這一步，我都要有些慌了。

“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豈不是要被殿下給狠狠收拾了？”

我摟着他的脖子，拒絕聽他這些明知道他不會遵守所謂規則的話。

殿下嘴裡說着好聽，其實眼睛裡的難過都要冒出火來了。

這一看就不是能容忍所謂擁有子嗣的模樣。

再說我的子嗣有什麼好？

若是讓我養一個小殿下，那我必然是歡喜的；

若是讓我養一個翻版的我，那還是算了，這孩子不如早點歸天。

哦不，這樣太殘忍了，不如說從來都不要有過。

我敏銳的察覺到了殿下的掙紮，他好像總是很喜歡在真心換真心的事情上很快的縮回殼裡。

明明黑心的時候好聽話一套一套的，這個時候怎麼像個小啞巴一樣不敢吭聲？

“承澤，你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說實話，你真的願意見到我和别的女子延綿後嗣嗎？”

我迫使殿下和我對視，滿目的躲閃，看來他并不願意，可我想聽見他說的話。

很久很久之後，殿下的聲音很小很小：

“……我不願意，可是我怕你後悔。”

“再者，若是…若是你的祖母不願意看到你與皇家子弟攪和在一起怎麼辦？”

你會違背祖母的意願，放棄我嗎？

這句話的意思我聽懂了，心髒好像悶悶的、淺淺的刺痛起來。

“首先，祖母會是我們的祖母，并非我一人的祖母。

再者，殿下，你又怎會覺得肯疼愛我的祖母不願意再等愛他的孫兒心愛之人呢？”

我捧着他的雙頰，仔細的看着他臉上每一處表情的變化，看得見他的掙紮，他的苦悶，他的畏懼，他的退縮。

也看見了，仿佛被狠狠擊打過的流浪貓咪、不敢前去觸碰一簇溫暖火光的模樣。

“承澤，你要記住，我給你的愛可以是全部，而我也願意把祖母給我的愛，分享給你。”

這一份愛一定是無私而别緻的，我的祖母，是世上最好的老太太。

承澤，别怕，愛會是溫暖的。

不會像刀子一樣冰冷，不會像皇宮一樣壓抑，也不會一定要有取舍才可以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