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徐起白甩了甩手臂,輕松道,“手臂不礙事,我還能背。”
“别逞強了,養傷最重要。”溫初頭疼地看着男生。
青春期男生真多變啊,情緒跟坐過山車似的,一秒一個樣。
可即便如此,她的心情還是随着男生的變化高興不少。
在溫初的強烈要求下,徐起白終于不再堅持,由背轉變為扶。
不僅如此,溫初還把書包搶回了自己身上。
其實溫初本來連扶都不想讓他扶的,她害怕拉扯到他的傷口。
可是男生說什麼也不肯退步,堅決要扶着她。
兩人剛跨出醫務室大門,溫初就忍不住問道:“你的傷,在哪個醫院包紮的?”
“醫務室。”男生漫不經心道。
“又騙人。”溫初不贊同地看着男生,“你不可能是在醫務室看的。”
醫務室頂多可以換個藥,是不會給傷口縫針的。
“快點告訴我。”溫初細長的眉毛擰起,一臉嚴肅地盯着男生。
“江城人民醫院。”男生悶悶道。
“好,”溫初點點頭,“那等下我們去這個醫院看看你的傷口,現在先把身上穿着的外套脫下。”
“啊?”男生鎮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紋,拒絕道,“我不去。”
“把外套脫掉再和我說話。”女生仰起頭吩咐道。
徐起白神情有片刻地怔愣,眼睛沾染上一層淺淡的笑意,“嗯”了一聲。
語調有些懶散,漫不經心似的。
說完,徐起白乖乖地脫下外套,卷在受傷的手臂上。
基本上把圍了整個手臂的白紗布都給遮蓋住了。
“你幹嘛呀?”女生語氣兇巴巴的。
這樣子脫了和沒脫還有什麼區别?
“按你的要求脫外套放外套啊,你怎麼還兇我?”
男生眉頭沾着笑,倒打一耙。
“你!”溫初倒吸一口氣,“我是讓你脫外套了沒錯,可我沒讓你這樣放外套。”
随後沒好氣地看着男生,“你要是不會好好放外套,我替你放。”
“這樣就很好,看着多酷。”男生一邊說着,一邊揚了揚裹着衣服,受傷的右胳膊。
“一點都不酷。”溫初語氣平闆,一字一頓道。
要不是顧及着男生胳膊上的傷,溫初都想直接上手去給他脫了。
“趕緊拿開了。”
“知道了。”男生拉長音調,語調帶着他獨有的清淡調。
這次倒是規矩了,好好地拿在手裡了。
溫初剛松了一口氣,下一秒便聽見男生的聲音響起,小聲地,固執地——
“我不去。”
“為什麼不去?”溫初挑眉看向男生,“你看看你的臉白成什麼樣子了?”
那是剛剛吓得了,徐起白在心裡辯駁。
“我不去,我沒事。”男生執拗道。
溫初微微歎出一口氣,這怎麼和小孩子一樣。
“你低一下頭。”溫初哄道。
“?”雖然不知道要他低頭幹什麼,不過徐起白還是身體誠實地低下頭。
下一秒,女生柔軟的手心貼上了他的額頭。
徐起白身體一僵,在下面瞪大了眼睛。
心不受控制地砰砰跳起來。
女生手心柔軟溫暖,帶着一股香氣,在他額頭上來回貼了貼。
徐起白覺得自己要暈了。
“發燒了。”溫初收起手,一臉肯定道。
她之前受傷的時候經常發燒,燒的次數多了,她的手也就成了溫度計。
一般燒沒燒,她一摸便知道。
“和我去醫院。”女生不容置疑道。
徐起白知道躲不過了,有氣無力地拉長語調,認命道:“知道了。”
溫初點點頭,笑了。
“你拿着手機沒有?借我打一個電話。”
昏黃的路燈下,蟬鳴聲四起。
少男少女站在醫務室外面的大柱子旁。
女生一隻胳臂被男生不放心地攙扶着,另一隻胳臂拿着手機貼在耳邊,溫聲細語地對手機裡的人說話。
“嗯,是的叔叔,停在校門口,我一會兒過去。”
“麻煩叔叔了,等下送我們去一下江城人民醫院。”
“不是我,是我朋友受傷了。”
徐起白的心口燙了一下。
她現在覺得他們已經是朋友了嗎?
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