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淵笑了笑,“路老師說過很多遍了,不用那麼客氣的,小初初多吃點,吃的飽才有力氣繼續學習。”
蘇常安見狀,也擡起公筷,擡手給溫初夾了一塊糖醋排骨。
然後,不湊巧的是,他離得有點遠,糖醋排骨滾落掉了餐桌上。
路淵好笑地看着蘇常安,然後轉頭看着溫初笑道:“小初初,等會兒路老師再給你夾。”
邊說邊得意地看向蘇常安。
蘇常安氣得扭過了頭,對溫煦告狀道:“這就是你為女兒請的老師?這麼不着調,能教好咱們女兒嗎?”
“啪”的一聲,溫煦把手拍向桌子。
聲音之大,在座的其他三個人都吓了一跳。
溫煦歉意地看了女兒一眼,然後伸手輕輕撫了撫女兒的腦袋。
接着,溫煦冷眸看向蘇常安,“這就是我為女兒請的老師,怎麼了?有問題嗎?”
“你有什麼立場評價他,你有什麼資格評價他?”
“啊?”溫煦徹底怒了,質問男人。
她很早之前就生氣了。
“兩年前的事情,我一直記在心裡,我的女兒沒有中考,你說她沒有個學生樣,我一直記恨在心裡。
那麼,我請問,蘇常安,你随意評價自己的女兒,随意評價一名老師。
這樣的你,有身為一個父親的樣子嗎?有作為一個校長的樣子嗎?”
蘇常安被怼得啞口無言。
溫煦胸腔劇烈起伏着。
看了一眼女兒和顧路淵,女兒已經和路淵還有那位她編造出來的“顧阿姨”都有了深厚的感情。
路淵教了女兒一年,女兒很喜歡他的教課方式,很尊重敬愛這位老師。
還有女兒一直特别想念遠在國外的顧阿姨。
一直想見見這位對她好的顧阿姨。
這一刻,好像也沒有什麼可隐瞞的了。
以她對女兒的了解。
女兒肯定能接受的了。
她之前一直想着等女兒高考完以後再告訴女兒。
可今天,當她看到女兒的神情。
她突然改變了主意。
因為,她發現,女兒雖然對蘇常安處處放冷話。
但是,女兒的眼睛裡卻透露着幾分對父愛的憧憬。
那一刻,溫煦心如刀割。
她一直以為,女兒有她一個人的愛就好了。
是她疏忽了。
溫煦吸了一口氣,看着男人,怒氣未消。“蘇常安,别一口一個你女兒了,從初初出生到現在,你從來沒有愛過她,從未給予過她任何父愛。
你說這些,不就是仗着你是初初的父親嗎?那麼,我如果告訴你,初初還有一位父親呢?”
此話一出,蘇常安,路淵,溫初都呆住了。
溫煦安撫地對自己的女兒笑笑,然後轉過頭看着一臉蒙圈的男人,皮笑肉不笑道:
“那位爸爸,可比你稱職多了,親自給小初初輔導功課,過年了會給初初壓歲錢,為初初和我做飯,經常給初初買鞋子,買學習用品,買護膚品。”
溫初聽着聽着,心裡既震驚又迷茫。
媽媽是不會說謊的。
那麼親自為她輔導功課,給她壓歲錢,為她和媽媽做飯的隻有一個。
——路老師!
溫初不敢置信地看向路老師,可是,路老師沒有給她買過鞋子和學習用品還有護膚品呀?
給她買這些的,是遠在國外的顧阿姨!
她和路老師還有顧阿姨認識的時間點相近。
她從來沒有見過顧阿姨的樣子,從來沒有聽過她的聲音。
她甚至沒有顧阿姨的微信。
每當她談及這些的時候,媽媽都會找借口繞開她的問題。
那麼這麼說來,顧阿姨很有可能就是路老師!
仿佛看到了溫初心裡的猜想,路淵桃花眼彎起,溫柔地看着溫初,輕輕開口道:
“不好意思啊,小初初,和你媽媽瞞了你那麼久,這個我們接下來會為你解釋。現在,請讓路老師重新為你介紹一下。
路老師呢,原名叫顧路淵,是你媽媽的男朋友,以及你媽媽未來的老公,也是你的…爸爸。”
說到這個稱謂時,顧路淵頓了一下,他悄悄看了一眼溫初的反應,發現溫初眼裡沒有厭惡。
顧路淵笑了笑,露出好看的白牙,接着道:“還有呢,小初初心心念念的顧阿姨是我,”
“請原諒路老師,路老師之所以僞造這個身份,隻是想能更好地給小初初送禮物。”
“不知…”顧路淵溫和道,“小初初可否給路老師一個機會,原諒路老師對你撒過的謊言。”
溫初徹底愣住了,呆呆開口道:“顧阿…,不對,路老師,你不是沒錢嗎?怎麼過年給了我一萬多壓歲錢,還給我買那麼多禮物,你花什麼呀?”
“這個呀,”顧路淵彎了彎桃花眼,“小初初不用擔心,你路老師,有的是錢。”
溫初腦袋子飛速地運轉,她想起之前太多的細節。
從來沒有暴露過任何信息,隻在媽媽口裡存在的顧阿姨。
她和媽媽去醫院,來醫院接她們兩個的路老師。
路老師特意去誇顧阿姨送給她的鞋子漂亮。
以及,除夕發壓歲錢的時候,她讓媽媽記得幫她幫她向顧阿姨說謝謝。
當時,路老師聽到後,非常感動的神情。
……
太多太多的細節擺在她面前。
是她太遲鈍了。
忙着學習,絲毫沒有留意這些。
溫初想起,路老師細心耐心地教她學習,一直都是溫溫柔柔地,從來沒有過不耐煩。
每次來教她時,都會為她帶好吃的。
說出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關心。
詢問她學習累不累?在學校和同學相處的怎麼樣?
經常叮囑她天冷了穿厚些。
要多喝水,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
還有顧阿姨隔三差五送過來的各種各樣貴重實用的禮物。
溫初眼眶漸漸熱起來。
原來父親對女兒的那種關心。
她早在很久之前就體會到了。
她憧憬的父愛,
早已來到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