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神色看起來并不清明。顧晨半晌不動,她便一直歪着頭看着門口。
顧晨咳了一聲,走了進去。這個病房并不是單獨的病房,裡面靠窗的地方還住了一個病人,四十多歲左右的一個中年男人。他的妻子陪床坐在一旁。
“哥哥?”那女孩等到顧晨走得近了,倏然發聲。旁邊那病人家屬聽了,啧啧道:“把你這妹妹晾在這裡這麼久不管,一個人眼巴巴的,連口水都沒得喝。”
顧晨擺了擺手,說:“我不是,她爸媽在樓下迷路了,我過去找……”
“那也得留人啊!你都這麼大歲數了,照顧妹子自己沒點數?還找父母?”那女人嗓門大,一下子就蓋過了顧晨解釋的聲音。
顧晨解釋還來不及,忽然感覺衣袖沉甸甸地,他低頭一看,女孩扯着他的袖子,道:“哥哥,我想喝可樂。你幫我買一瓶吧,我要喝可樂。”
顧晨想把衣袖扯出來,她抓得緊,沒扯出來。她倒是不客氣,也不知道這聲哥哥是個客氣的稱呼還是認錯人了。
她的聲音很好聽,跟雛鳥似的,嫩嫩的,甜甜的。一雙大眼睛哀求地看着他。顧晨覺得這都什麼事,他喉嚨癢癢地,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那隔壁床的家屬就這麼斜着眼睛觀察着他。
“行,你待着,我去給你買水。不過可樂你暫時不能喝,喝點牛奶或者橙汁吧。”
那女孩很溫順,“好,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喝橙汁吧。”她舔了舔嘴唇,看得出來是渴極了。
顧晨出了門,那隔壁床家屬很不放心似的補了一句,“快些回來,你妹子這裡我給你先照應着。順便買些吃的回來。”她理所當然地吩咐着顧晨,大有當家做主的架勢。
顧晨想趁着下樓再去找找人。他去醫院樓下的便利店買了瓶熱牛奶,又左右繞了一圈。還是沒有那對老年夫妻的蹤影,連帶着司機也沒影了。
這怎麼辦?他一走了之的話,這女孩就沒人管了。
這時電話又響了。他看到屏幕上顯示着猴子兩個字,劃開來接聽。“喂。”
“快點出來啊你,老地方,哥們都聚齊了。就等着你過來了。今天來了一批新人,兔女郎。懂?”
顧晨皺了皺眉頭。他對這些夜場的女人實在是不太感興趣。但跟着這幾個人厮混着,喝酒賭錢倒還好,玩女人他就有意避開了。“你們玩吧,我今天遇着件棘手事,脫不開身。”
“你真是沒勁。你小子就是還沒開葷,不知道這女人的美妙滋味兒啊。”猴子失望道。
“我真有事,行了,你們玩吧。我這邊先挂了,改天再來給你們幾個賠罪。”
“好,那可是你說的。别給忘了。”
“不會忘。”顧晨挂了電話。
他重新上樓去,值班台的護士主動問他:“帥哥,找人?”
顧晨指了指前方,說:“坐出租車,司機撞了人給送到這裡來了。我跟着一起過來,現在是連家屬和司機都找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