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小鹿似的眼睛骨碌碌地盯着顧晨看。顧晨眉頭皺得更深了,一把把她的手打開,“想得美。”
“那我走不動了,我不走了。哥哥,你背着我吧,我腳疼。”阮綿綿嘴巴一撇,竟然當街哭鬧起來。走過幾個路人,神色間隐有指責。也不怪人家想歪,顧晨一個大男人冷漠地站着,阮綿綿看起來又十分柔弱可愛,嘤嘤哭着,路人就得了訊号自動腦補八點檔狗血渣男大戲了。
“别哭了!”顧晨低聲道。
阮綿綿哭得正盡情,聽見聲音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哭。魔音穿耳!
自己怕不是領了個禍害。他有種預感,或許這個女孩比她那對碰瓷父母更難纏。要不然算了?那對夫妻都這麼久沒來找自己這個女兒,恐怕也不是那麼在意。而且聽護士的意思,事情好像也沒那麼簡單。
顧晨沉思着,摸了摸鼻子。
夜色中燈光閃爍,城市的夜晚并不顯得特别冷清。
忽然聽見身邊一個聲音軟軟道:“哥哥,你是不是生氣了?那我不要你背我了,咱們慢慢走吧。我腳疼,走不快。”
顧晨低頭就看見一張還殘留着淚意的臉龐。些許淚珠還沾連在睫毛上,看起來無辜又可憐。他一時間沒說話。這女孩的路數讓他捉摸不定。
顧晨往前走,并不刻意放慢腳步。偶爾回頭見阮綿綿小跑着跟着他,臉上表情有些猙獰。
小丫頭片子,真能裝!
顧晨帶着阮綿綿坐了地鐵回家。到了樓下,顧晨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門口那家便利店。黑燈瞎火的,漆黑一片。老闆娘早就關門回家了。
“哥哥,我們家住這裡?”
“是啊,今晚你給我打地鋪。這家裡可沒有多餘的床。”顧晨說道。這租的房子卧室倒是有幾間,就是沒備着床。當然也可以睡沙發,但是顧晨覺得自己得盯着她的一舉一動才放心。
阮綿綿哦了一聲。
一進屋,阮綿綿就提出要洗澡。顧晨也看不得她那副邋遢樣子,揮了揮手讓她趕緊去。阮綿綿站着不動,一雙眼睛又盯着顧晨看。
顧晨覺得心口挺悶的。“怎麼不去?怕了?”
“我的拖鞋呢?哥哥,我剛剛在鞋櫃找了一下,沒找到。”
這屋子裡的拖鞋就一雙,正被顧晨穿着。阮綿綿低頭瞧着顧晨的腳,顧晨把鞋子脫給她,自己往沙發上一坐就完事兒了。但阮綿綿仿佛來勁了一般,還是不走。
“又怎麼了?”
“那我的衣服在哪裡?”
顧晨明白過來。她身上就這麼一件裙子,沒換洗的衣服。他站起來,直接光腳踩在地闆上,“你的事兒可真多!告訴你,可别耍什麼花樣。”他進了自己屋子尋了件寬松的T恤出來,扔給阮綿綿。
阮綿綿在浴室折騰得久,半晌才出來。頭發是濕的,用了顧晨的沐浴露,聞起來有些暧昧。她踩着顧晨那雙寬大的拖鞋,走起路來踢踏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