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帶的确是老城區了。房子偏矮舊，顧晨越看越覺得心裡沒底，看向阮綿綿：“你沒記錯吧？”

阮綿綿看着窗外，眼睛裡悄悄閃過一絲懷念。她回過頭來看着顧晨說道：“沒有看錯。我們家就住在這裡，很快就要到了。”

司機把兩人載到一個燈光不甚明亮的地方，停車了。“就是這裡了，下車吧。”

顧晨付了錢，盯着阮綿綿。出租車已經絕塵而去了，阮綿綿被他盯着有些發毛，道：“哥哥，你幹嘛看着我？”

“說！你是不是人販子？想把我賣到荒山野嶺去給寡婦當老公？或者是買賣器官？”

阮綿綿輕聲笑了笑，快步往前走了，道：“哥哥，你這麼醜。就是寡婦也不會買你啊，她們又不瞎。”

“……”說好的天真純潔可愛呢？顧晨有時候簡直都要懷疑阮綿綿是裝出來的了。可是看她的樣子又不像。自己一個一窮二白的曾經富二代，現在還有什麼可以給她圖的？

阮綿綿在前面領路。這是一棟老舊的小區，樓梯逼仄，燈光昏暗。顧晨跟着阮綿綿，在七樓停下了。

“我們到家了，哥哥。”阮綿綿對着綠漆的門發呆。

顧晨道：“你還等什麼？開門啊。鑰匙呢？”

阮綿綿搖了搖頭，說道：“鑰匙不在我身上。”

“你确定這裡是？”顧晨把地址拿出來又核對了一遍，無奈門牌号早就看不清了。門縫裡沒有任何燈光透出來，裡面也沒有聲響。可以确定門内是沒有人的。顧晨果斷決定找個開鎖人來把鎖開了。

“附近鄰居你認識嗎？”

阮綿綿呆滞了兩秒鐘，“鄰居？他們也沒有鑰匙啊。”

“你等着，我找個開鎖的來。但是要人來證明這房子就是你的。”

阮綿綿沒動。顧晨估摸着也指望不上她，自顧自地撥了牆上貼着的一個開鎖廣告的電話。話說到一半，見阮綿綿慢騰騰地躬下身子從一旁的花盆底下摸出了一把鑰匙，把門打開了。

……

顧晨深吸一口氣，電話那頭還在問，“先生，您的具體地址是哪裡？喂，先生？您聽得到嗎？”

阮綿綿跨進去一步，又退了出來。指了指屋子，眼巴巴地對顧晨說：“怕黑。哥哥，你先進去。”怕顧晨沒聽到似的，用手指勾住顧晨的手指，搖晃了一下。

顧晨直接進去了。電燈開關就在左手邊，一摸就摸到了。他打量了一下屋子，裡面的所有物件都積着厚厚一層灰。一台電視，像是十幾年前的樣式。一個沙發，隻有三座。另外有一間卧室和廚房。外面有一個陽台，幾盆花早就枯死了。一切都顯示着這裡已經許久沒有人住了。

這裡真是阮綿綿的家？那或許她和家人走散已久，而這段記憶缺失了，她還停留在從前。

顧晨走進去，拿出一塊抹布把沙發擦洗幹淨。頓時躺在上面不肯動彈了。他跟阮綿綿說：“想睡覺就自己去把床收拾一下。”

阮綿綿對收拾床鋪的事情顯然不順手。她在裡面吭哧吭哧地忙活了半天，卻一點進度都沒有。沒多久她就出來了，對顧晨說：“我們吃東西吧。”

“沒有。”

顧晨說着劃起了手機，正好看到新聞推送過來他媽媽的消息。他凝神看了起來，原來是她又買下了一塊地皮，準備搞度假村。他哼笑了一聲，久久沒有說話。

“哎呀！”從廚房裡面傳來阮綿綿的聲音。有什麼東西滾落在地上的咕哝聲。顧晨不情不願地站起來，去廚房看情況。

阮綿綿面對着一地狼藉正手足無措。顧晨頓時來了火氣，“一眼沒看見你，你就能搗亂。你這是要幹嘛？”

阮綿綿低着頭，“我想做飯吃。餓了。”

“做飯做飯！你會做嗎？再說了，這屋子有東西給你做飯吃嗎？”

“剛剛我去找鄰居要了點菜和面。”

嗯？顧晨愕然，她什麼時候出去的自己竟然都沒發現。

“走開走開！我來弄。”說起來顧晨也覺得有點餓了。他也是個不會做飯的主，這會兒拿着手機搜索煮面的方法。看了一遍之後，這個簡單！

手忙腳亂做出來之後看起來倒還是像模像樣的。端到桌上，阮綿綿吞了口口水。

“哥哥，可以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