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慕妍擡起頭笑得落落大方,道:“等我做完了這個,我要做幾支木簪挽發,等我做好了,你們先挑哦。”
“好啊。”譚芳時譚芳芷本來看譚慕妍容貌不俗,性情溫和,說話辦事有氣度,與她就處得好,前幾天譚逖又強調了一番,同族就是同氣連枝的大道理,就是要她們好好處嘛,話說,那天以後,她們爹都忙碌起來了,有幾次衙門回來換了衣裳,和譚叔叔出去,很晚才回來。
就是這一天,譚定回來的腳步都帶着幾分輕躍,一回來就把着田桐的臂,當着宋氏母女的面,把田桐帶回屋子,急着和她分享進展道:“阿桐,劉複大人同意我明天下午去拜見他。”
“太好了!”
田桐捧着譚定的臉,直接親上他的唇,用行動贊賞他。
譚定懷抱着田桐,抱得緊緊的,加深了這個吻,呼吸相交,唇齒相含,都十幾年夫妻了,還是充滿激情的,一邊吻着一邊去栓了門,然後蓦得把田桐抱到床上恩愛。
“好了,可以出去了,再不出去孩子們就知道我們在做什麼了。”田桐心跳得好快,呼吸急促。
譚定還是在田桐豔開的臉上親了一下又一下的,道:“我還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呢。”
田桐這樣才繼續由着他喜歡的姿勢抱着,半張的唇瓣豔紅的,覆蓋着一層晶瑩的水光,催道:“你說啊。”
“嗯!”譚定好一會兒才開始說道:“劉大人是我們的媒人,我們成親以後,他又調任了,我們沒有去謝媒,我想明天帶着你一起去。”
田桐的眼眸本來就帶了幾分濕意,更加透亮了,道:“你真的要帶我去啊?”
那一年,譚定要娶田桐,所有人都反對,就是田桐都沒有堅持譚定一定要娶她,納她為妾也可以,隻要他們在一起以後,譚定同意她的兒子改姓譚,與她不分開,日後不要覺得她的兒子是個負累,給她兒子找個無後的人家過繼掉,就可以了。
她隻求個依靠,沒想到譚定能那麼堅持的愛着她,護她和譚晗這麼多年。
“嗯!”譚定深深地迷醉在她的身上。
田桐熱流湧動,道:“那我要好好打扮,我要打扮得最漂亮去見人。”
“嗯!”譚定把田桐的手壓着更緊了。
第二天,田桐從早上就開始準備,沐浴挽發,把在江南做的夏衫一件件的試過來,必要問過丈夫女兒的主意,最後還是自己決定以淡雅樸素的服飾為主,不求鮮華绮麗,要表現出素潔高雅的樣子。
譚定雇了兩頂轎子,早兩刻鐘到劉府,在面見劉複的時候,夫妻牽着手跪下,向他行了叩拜大禮,這是謝他當初以一縣之尊的身份到譚家,壓了譚定的父母,完成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成婚條件,讓他和田桐成了親,不然,他和田桐就是後來投奔譚诩的生父許宏毅,那也叫私奔。
劉複一直看着譚定右腿,見他行走跪坐都無礙,才撫須看他夫妻二人。隻見譚定朗目清舉,姿容皎皎,再看田氏比譚定大五歲,還是嬌俏婉柔的,芊芊一段細腰挨着譚定,如藤蔓在他身上一般。這對夫妻讓外人看來直叫一個登對。
劉複呼吸噏合,不由想起那年譚定十六歲,拄着拐杖,托着殘腿,還發着燒,來求他保媒,他道:“我沒有被田氏引誘,我自己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我自己知道,我自己不介意她可能是風塵女子,她說她是良家就是好了,我不介意她嫁過人有個兒子,我也不介意她在茶館買過唱,那都是她投親不着沒人依靠才那樣的,以後讓她依靠着我就是了。為什麼我都說了不介意,長輩們就是不準,我還斷腿了呢,也沒有見她嫌棄我,我們自個兒一定能把日子過得好。大人,求您為我們做主吧,您說我可以求您一次的。”
譚定昏倒在地上。
劉複看着他的傷腿拒絕不了他。那一年發大水,衙門人手不夠,臨時招了一些學生聽用。洪水不能憑空消失,地方就是那麼幾處地方可以洩洪,他作為一縣父母官,他敢賭天發誓他已經做到極緻了,保全了他們的性命,争取朝廷的免稅免徭役,逼迫缙紳納捐對受災的百姓進行補償,這件事情就是朝廷派人督查,都是嘉獎了他保境為民的功績,但是在家園被沖毀的當下,暴怒的百姓還是把帶他們轉移的差役給打了,這裡面就有幫着他做事,說服百姓轉移的譚定,被他們圍着打斷了右腿。。
那是十五歲就中了秀才的少年,就這樣斷了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