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也沒有這麼蠢的。”譚慕妍努力笑笑，道：“我沒有看清這屋樓下，看清對面樓下了啊，本來金吾衛張弓要射這裡了，等刺客破窗的時候，我看到對面弓箭收了，我想一定是有人緊追不舍，怕誤傷同伴，就收了箭陣。”

鄭焞睇一眼譚慕妍，心想，她還好意思說。他就是看到譚慕妍傻傻站在窗口，他才那麼快的速度沖上來的。

譚慕妍捧着嘴，與他做親昵無間的樣子，道：“實話和你說吧，我會一點點拳腳，打架有兩下子的，知道打架要罩着人打，我都扛起凳子了，我不是呂姑娘，給人開瓢有經驗的。”

鄭焞臉都黑下來了，眼睛盯在她的身體上。

譚慕妍的情緒，也回到這件事情的尴尬之處，攏攏衣服，道：“我沒有别的辦法了，你不會覺得我是不好的女人吧？”

“沒有。”

鄭焞這兩個字說得很平和。

“你能護住自己就很好。”

他又補上一句解釋。

“隻是這件事情不能讓别人知道，你在擒獲……”

“我懂，我懂。”譚慕妍沒有讓鄭焞說下去，自己來說：“你想說我有擒獲刺客之功？沒有沒有，呂姑娘還打了你呢，沒有我們插一杆子，你照樣把差事辦得漂漂亮亮的，我們幾個女子，清閑貞靜，恭謙有禮，都是閨門繡戶的小女子，要那‘母大蟲’的名聲做什麼，我們遭遇了歹人，能全身而退，不讓人累及名聲就可以了。”

這樣的謙卑有點叫人心疼的，鄭焞自己反而執拗起來了，道：“我也不占便宜，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隻要我能做到的。”

“哈哈哈！”譚慕妍不由得笑起來，這個情節怎麼這麼耳熟呢？雖然隻有一件，沒有三件吧，一般男人這樣承諾女人，後面就要糾纏起來了。

鄭焞以為自己被輕視了，孩子氣的道：“我能辦成的事情很多的。”

譚慕妍馬上繃着臉，點頭道：“我知道，相信你，日後啊，我也不和你客氣。”

一個男人給一個女人承諾，這個氣氛在鄭焞的後知後覺中，還是往暧昧的氣氛走了，鄭焞有點臉熱，邊離開邊道：“就這樣吧，我最近挺忙的。”

“哎！”譚慕妍馬上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疏漏，趕忙道：“我有事了，怎麼找你啊？”

鄭焞一頓，道：“你找沈菁。”

沒有得到他的直接聯系地址，譚慕妍有點失望，很快遮掩下去，笑道：“我換好衣服，把你的衣服留在這裡哦。”

鄭焞更快的走掉了。

三個姑娘回來，譚氏姐妹紅着眼。

譚慕妍忙問：“怎麼了？”

譚芳芷傷心道：“小卉被踩斷了腳，腫得好厲害，躺在大堂裡。”

“我換了衣物，我們下去陪她吧。”

譚芳時倒是感激的道：“和我們一起下去的百戶大人說會盡量照顧她的，給她先上個夾闆。”

“嗯，他們衛軍處理跌打損傷，比一般大夫還強點兒。”

譚慕妍拿到她的衣裳，當着三個姑娘的面，就除了金吾衛的官服穿她的新衣，她又沒光着，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三個姑娘倒是把她圍起來。

她邊穿邊把鄭焞要抹去她們的痕迹這件事情說了。

三個姑娘都沒有意見，首先，譚芳時根本沒有出力；其次，呂姑娘打錯了人；最後，譚芳芷雖然砸了一瓷壺吧，沒有譚慕妍用裙子罩住了人，她也不敢動。還是那句話，女兒家的名聲要緊，不逞這個能，譚慕妍的犧牲尤其大，呂姑娘主動說，起手道：“我起個誓，絕不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譚慕妍忙握住她的手掌，道：“不必，我信你。”倒是特意對譚家兩姐妹道：“這件事情，你們連我娘都不能告訴，不然，我娘的眼淚，能淹了我。”

譚氏姐妹笑道：“父母兄弟都不說，這是我們四個人的小秘密。”

都有小秘密了，譚慕妍對呂姑娘道：“譚慕妍，浙江婺州雅溪人士，今年十七了。”

呂姑娘笑對道：“呂拂青，江西饒州鄱陽人士，今年十六了。”

“預拂青山一片石，與君連日醉壺觞，好潇灑的名字。”譚慕妍攢道。

呂拂青一時想不到譚慕妍名字的出處，隻能幹巴巴的攢道：“你的名字也很好。”

譚慕妍笑聲清脆，道：“我的名字，就是好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