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中一塊擺在多寶閣上的,未切割雕刻過的青綠玉石,要拿下來細細的看。
哇,這位顧客好有眼光啊,這塊青綠玉石很貴的,胡人心裡這麼想,馬上把擺在前面的兩盤首飾端走,把青綠玉石抱下來,放在鋪了皮毛的櫃台上。
女子摸了正面,鄭焞替她抱起玉石,順着她的柔荑轉動,讓她摸到每一處的質地。
真是殷勤,譚慕妍不自覺的眯了眼,咬了唇。
女子應該是很痛快的表示要買下來,胡人高興得都要手舞足蹈了,玉石先放到一邊,女子又要挑首飾。
原來端走的兩盤首飾立刻呈上。
女子撿了一隻簪子,要讓鄭焞給她戴上。
鄭焞接在手裡,微側了臉眼尾微微上翹。
譚慕妍突然想起來,鄭焞說他十七歲了,十七歲已經不小了。她家二哥是看不見,大哥是父母有心給他科舉仕途上找一個助力,但是他爹的功名也隻是秀才,跨越階層往上挑一個兒媳婦很難,有錢也不行,還得看機緣,所以一直拖着。如果仕途已經有了,鄭焞已經是金吾衛正四品武将了呢,他是不是已經有親事了呢?
再看看那個女子,身量已成,眉目秀麗有十六七八歲了吧?女子十六七八歲已經很不小了,她自己若是姻緣和諧,十六歲定的親,十七歲一定嫁出去了,譚芳時十八歲算晚了,十天後就成親了呢,親事也十七歲定的呀。所以那個女子和鄭焞舉止那麼親密,是兩人已經定親了嗎?
他爹十六歲就成親了。
他們搞不好已經成婚了呢!
譚慕妍想到此處都要哭了。
鄭焞給那個女子戴好了簪子,他們左右兩邊一男一女兩個仆人奉上靶鏡。女子手上拿一把,鄭焞熟練的接過一把照在後方,兩把鏡子視角對好,這樣女子能看到自己後方戴着簪子的發髻。
在女子拿着的鏡面裡,鄭焞看見了譚慕妍,他很自然……反正就是沒有一點被突然抓包的驚慌,自然從容的把臉轉過來。
譚慕妍自動僵硬的擠出一個笑臉。
女子也看到鄭焞分心了,轉頭來看,一隻手落在鄭焞的手臂上。
譚慕妍再一次看到他們的手交疊,轉身,一手一個挽住了她親哥和堂哥的手,道:“兩位哥哥,對面的公子,你們需要結交一下。”
譚芳時譚芳芷呂拂青轉頭看到鄭焞沒有表情,那天她們隻聽見了他說話,沒敢看他的臉。
“鄭公子。”譚慕妍笑得燦爛,挽着兩位哥哥走過去,邊走邊說道:“哥哥們,這位鄭公子在醫館救過我的,二哥治病的時候,鄭公子也來探望過。”
譚晗二十歲,長相是偏成熟臉型的,看着有二十一二,鄭焞還沒有說話行動以前,看着是偏幼的,譚慕妍說過的啊,看他十五六。這樣一差,有五六歲的差距了,譚晗是有些熱絡在身上的,抱拳要說一句:“鄭……”如果不被打斷,他要說鄭兄弟。
知兄莫若妹,譚慕妍也不占鄭焞的便宜,硬壓着譚晗要舉起來的臂,笑道:“哥哥,鄭公子是金吾衛正四品指揮佥事大人。”
剛才擂台上坐鎮的虎骧衛千戶是正五品。
品級那麼高就有壁了啊,還是金吾衛,京衛十五衛之首。
譚晗肅然,抱拳道:“鄭大人。”
鄭焞露出一絲絲啞然。
譚慕妍疏離,道:“鄭大人,我看到您穿官服了啊。”
視線稍稍偏移,譚慕妍想透過一層薄薄的面紗,看清這個女人的臉,笑容充滿了歉意,對她福禮道:“我和哥哥們貿然過來,沒有唐突了貴人吧。”
鄭焞視線也偏移過去,道:“這是我姐姐。”
“嗯!”譚慕妍像戴着一張笑臉的面具。
姐姐怎麼了?她的母親大了父親五歲,父親在她小時候,也經常稱呼妻子‘姐姐’表示對她的尊重,直到譚令馳出生,她做了姐姐,未免這個稱呼在家裡發生歧義,才漸漸不用了。
譚慕妍試着輕聲稱呼:“鄭姑娘?”
女子颔首。
好了,雨停了,風歇了,雲散了,天晴了,同姓不婚,這下沒錯了。
鄭熒熒挑眉道:“阿弟,你們怎麼認識的啊?”
鄭焞掃過譚慕妍,與鄭熒熒目光觸及,道:“去醫館找沈菁認識的。”
譚芳時牽着譚令馳,和譚芳芷呂拂青過來,她們有些意外,被譚令馳岔過去了,譚令馳魯直的看着譚慕妍道:“姐姐,你怎麼不介紹我。”
譚慕妍把雙手擱在譚令馳的肩膀上,道:“這是我弟弟譚令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