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帝整合山河,為了盡快壓下各方勢力做了很多的妥協,自認前朝後裔,立國的時候,國号都沒有變更,各種制度也沿用下來,所以除了甩掉了龐大的宗室累贅,其他的積弊還是存在的,比如衛所兵制的積弊。鄭焞這個年紀,這般富有,應該是衛所兵制的受益者,他與鄭焞一面之交,還不到推心置腹的時候。
譚晗又喝了一杯酒,道:“第四王妃切切慕華,她掌控數萬鐵騎,又為刺兀勒汗生下兒子,必為子謀,朝廷扶持她,她在王庭斡旋,便能和古穆特抗衡,這已經是一舉兩得了。”
鄭熒熒舉起纨扇掩蓋笑意。
她爹和第四王妃往來頻繁,就是在傳達朝廷的意思,要扶持她,其實第四王妃還和邊地好幾位總督過從甚密,都是在加大她在王庭的影響力,隻是她爹是驸馬,她娘強勢,外人以為可以借此挑撥,弄出一堆绯聞出來,也不好解釋。
這時中央的胡姬順着曲樂舞到顧客面前,為顧客獻酒。
譚晗看到别的桌位,也有舞姬獻酒的,他自認酒量好,就接了喝了。隻是那舞姬看譚晗長得好身材好想必力氣也好,便不肯退下了,黏在他身邊,舞蹈的動作添了幾分動物求偶姿态,挑逗之意明顯。
她們這些舞姬,每晚都是要被人擁去的,能挑個自己看順眼的,自己也舒服些。
譚晗早早就在譚定身邊做事,混迹市井,這個意思自然看得明白,搖頭示意,肢體避讓,不讓舞姬拉扯到。
那個舞姬是個豪放女,實在是越看越愛,一陣胡璇,要倒在譚晗身上,譚晗一臂擋了,道:“這裡有女眷孩子,莊重一些,我不與你們取樂。”
胡姬聽不懂漢語,隻裝不懂,一雙含情目把譚晗望着。
譚晗郎心如鐵。
鄭焞用胡語把譚晗的意思說了一遍。
胡姬不能再裝不知,隻能含淚退下。
譚晗訝然道:“赫晞精通胡語啊。”
鄭焞垂頭切肉道:“就會幾句。”
鄭熒熒又舉起纨扇掩蓋笑意。
學這麼幾句當然是有用的,胡女熱情的很啊。
譚晗舉杯道:“多謝為我解圍。”
譚慕妍等他喝完了這一杯,才勸道:“大哥,你少喝一些了,等會兒還要上台打擂,别臉熱失了分寸。”
鄭熒熒笑容裡像有小星星,道:“你大哥要上去?我阿弟也要上去的。”
鄭焞無奈的看他姐姐,他是沒有與人武鬥之心的,和胡人打擂沒有興趣,隻是他姐姐一來就撒着嬌讓他去登記,他隻能遷就了。
譚慕妍合掌笑道:“鄭大人一定能連勝三局。”
譚晗似愠惱,譚慕妍立刻道:“大哥也一定能連勝三場。”
譚慕妍和鄭熒熒又報了自家人的數字,鄭焞排在譚晗的後五位。
用過午膳慢慢的走回了擂台,一眼先看立在千戶和胡人首領斜前方銜牌的數字,千戶前面的數字大了十位,馬上胡人銜牌糊了一張新的,胡人也多勝了九場。
幾個姑娘包括譚令馳,要把銀子交給譚志繼,讓他先把銅錢兌出來,譚志繼不接妹妹們這幾個錢,笑道:“彩頭都我來出。”
譚慕妍不依,道:“堂兄若是有錢可以給我買一支花簪,隻是我要為哥哥搖旗呐喊,這個錢必須得我親自出。一兩銀子,全部兌出來,我還要給别人添彩頭。”
譚芳時譚芳芷呂拂青聽出這個‘别人’是誰,她們本來還有些不敢,有譚慕妍打頭,也都讓譚志繼多兌銅錢,她們到時候跟着譚慕妍一起放彩頭。
鄭熒熒的仆從兌了一籃子銅錢來,她散于幾個仆人,嗔道:“人太少了,不夠助威。”
一個穿青衫兒的丫鬟賠笑道:“奴婢想讓若春,帛兒也來頑,公子不許呢。”
譚慕妍才細看這個丫鬟,她之前以為,他們跟着的女仆都是鄭姑娘的丫鬟,現在聽這口吻,這個青衫女,還有若春帛兒都是鄭焞的丫鬟。
鄭焞清澈低懶的話語飄入譚慕妍耳中:“改日讓阿安帶她們出來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