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慕妍坐到譚定邊上,抱着他的腰道:“爹,您放心的,我知道的。”
譚定也摟住女兒,心裡還是不住的盤算着,道:“這種事情,成則歡喜,不成則命也,往後你就乖乖待在爹爹身邊,若看不上别人了,就在家裡一輩子,也使得。”
“我也是怎麼想的呢。”譚慕妍輕聲說道。
父女倆兒推心置腹一番後,譚定說要換身衣裳,帶女兒出去吃飯,吃完還要逛逛府城的夜市再回,鄭焞來了,傳話的人說,是來拜訪譚定。
譚定讓譚慕妍回屋去,絕不能出來,他依然去換了身衣裳,姗姗而來,端着和善的微笑,對等了一盞茶的鄭焞拱手行禮。
鄭焞已經站起來,先拱手作揖,道:“早該來拜訪伯父,向伯父問安。”
這樣謙和,譚定倒多了幾分真意,收起假笑,道:“不敢不敢,請坐請坐。”
“伯父先請坐。”
鄭焞對這樣的客套,是生疏的,他們家裡,禮儀都由國朝典章定下規矩了,禮節都是各自教導好的,尊卑分明,上下有度,并沒有尋常人家那麼謙讓來謙讓去的,若論尊貴,皇家的男人除下來就是他了,在皇家的宴席上,他的大哥鄭炘因為被過繼出去了,次序還在他之下。
其他的場合,他超然獨立,自絕于人群,很少應酬的。
鄭焞堅持讓譚定先在上首坐了,這才在下首,身體微側着坐了,道:“我應該要親自向伯父解釋,胡人和我家有一些過節,又見過我和令嫒在一處,因此俘了她去,我們在山谷困了一天一夜。”
譚定怒不可揭,道:“胡人豺狼之心是改不掉的,姚閣老說的沒錯,邊關的武備不可松懈。”
“是!”鄭焞恭遜的點頭,這個話題要就此打住了,他不是來談論國事的,他自己接着說道:“沒有這件事,我也是要來拜訪伯父的。我對令嫒,有愛慕之心,求娶之意,此事,先禀明伯父。”
“啊呀呀,這是怎麼說。”
譚定告訴自己要壓住臉上的喜色,雙手握在一起,暗暗握緊。
鄭焞面含愧色,道:“此事,當由我的父母大人向伯父陳情,不瞞伯父,家嚴家慈對我的親事另有打算,我若是執意,也不是不能成,隻是,不美矣,因此請伯父容我一段時日,短則半年,長則一年,必有好的結果。”
“哎!”譚定感慨的道:“鄭公子啊,伯父是過來人,我和妍妍他娘,當年也是這樣的,哎,長輩們也是慈心,就不說了。”
鄭焞道:“伯父,我名焞,字赫晞。”
譚定拽文道:“詩曰:戎車嘽嘽,嘽嘽焞焞,如霆如雷,可是此字?”
鄭焞颔首道:“是這個字。”
譚定感慨道:“焞,上古占蔔之火炬,占蔔之用具,此名貴重啊。”
鄭焞的名字是元熙帝取的,這個就不要說了,鄭焞站起來,取下腰間一塊白玉珏。
此玉璧好上镂夔鳳紋及镂雕轉述:長宜子孫,壁上端出沿,镂刻雙夔鳳頂如意雲紋。
珏是兩塊合起來的玉,此時分開,鄭焞雙手遞上一半,道:“口說無憑,請伯父收下此物,以為憑證。”
兩玉分開,長宜子孫四字,也分了兩半。譚定拿到‘長宜’二字,熱淚都起來了,道:“好,好,赫晞啊,那你不要辜負了伯父的期待啊。”
鄭焞再次鄭重行禮,道:“蒼天在上,必不辜負。”
回座,鄭焞又道:“還有一件小事,我看府上家資豐饒,還沒有雇傭幾個得力的人看護,因此想送過來四個護院,請伯父收下。”
譚定哂哂笑笑
譚家的家境,豐饒是算不算,又與宗族聚居,鄭焞所言的護院,譚家是沒有,窮文富武啊,好的護院,譚家的家底,還不肯來,養着也要費好多錢,但是現在不同了啊,鄭焞,本身代表了巨大的利益,也會有不知道怎麼滋生出來的,潛在的風險,譚定想通此節,便笑着收下了。
鄭焞請譚定與他往外走,四個人都在門口了,分别是武綠,樊肱,朱本,夏紀,都是尋常摸樣,三十左右精壯的男人,是賣武藝的良家子,不是奴仆,鄭焞再道:“一應使費,由我來出,伯父隻管差遣,女眷們日常往來,也隻管使喚,不要拘束了。”
哈哈哈,馬送出來至少得兩年後了,鄭焞先送了譚慕妍四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