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鄭焞看着臉生的丫鬟,年紀小小,大概十三四的丫鬟過來,有幾分拘謹的道:“姑娘,二姑奶奶和二姑爺想過來說說話。”
家裡連田桐都出去做事了,不放心鄭焞和譚慕妍孤男寡女的獨處,安排了譚晚照張湘夫妻來作陪,譚慕妍隻能道:“請姐姐姐夫來吧。”
鄭焞随口問道:“你之前用的丫鬟挺好的,怎麼換了人?”
“年紀大了,過了年就二十二了。”譚慕妍帶着一種詭異的興奮道:“要放她出去嫁人了,本來這幾天就要安排她出嫁了,再留幾年,好的男子被人挑光了,她隻能挑小丈夫了。”
鄭焞還挺羨慕的,道:“這樣挺好的,說成親就成親。”鄭焞預料他和譚慕妍成親的日子沒有那麼快,真是好麻煩。
譚慕妍仰頭大笑,不接這個話茬,她雖然很喜歡鄭焞吧,她在娘家過得舒心自在,她往後餘生都是鄭焞的,多留幾天陪家人,她不急的哦。
“我前幾天帶甘香去黃田鎮置辦嫁妝,我發嫁自己身邊的丫鬟,我時姐姐的丫鬟小卉倒是一副受驚的樣子,好像有一天時姐姐也要把她嫁出去,抛棄她一樣的。”譚慕妍把這個隐秘的發現和鄭焞分享。
鄭焞幽怨的看她,道:“你又知道了,對别人的事倒是關心的很。”
“那時候,若不是有小卉推我們一把,時姐姐的母親宋伯母排斥着我們,我們也不會去攬事。”譚慕妍感慨道:“所以算小卉自己救了她的小姐吧,緣分纏綿如此,真是奇妙啊。”
譚晚照攜夫來了,她懷孕重了四十斤,生後還有二十幾斤,減了減,現在還有十幾斤貼身上,是個豐腴的美人,自小理家,爽朗大氣,人走過來就爽利的道:“我們三房人,就我沒有見過鄭公子,今天終于見着了。”
鄭焞站起來讓座,主要是他這個座位朝陽,陽光曬到,讓給譚晚照,他坐到裡面陰影處,譚慕妍的另一邊去了。
這個細節,譚晚秋當然感知到了,人就更加放松放肆了,和譚慕妍貼着耳朵輕語了一句。
譚慕妍笑着一指撫唇,手指又繞了一圈耳朵,示意鄭焞聽力好,會聽見的呢。
譚晚照剛才在譚慕妍的耳邊道:“他真漂亮啊!”
這雖然是個不争的事實,鄭焞的性格偏内向腼腆,倒是不好當面如此誇耀他。
鄭焞絕對聽見了,問旁邊的張湘,道:“你們還住在隔壁的嗎?”
張湘給譚晚照倒着熱水道:“我們要過了孩子百天才回家去,也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生得是時候,若是生在上半年,嶽父要出去收茶葉,不會在家的,我們也沒有機會帶着孩子承歡膝下了。”
譚慕妍和譚晚照相處自在,道:“姐,你生了孩子,腦子還好使吧,沒有一孕傻三年吧。”
“好使好使。”譚晚照晃晃頭道。
譚慕妍就去樓上拿了一副跳棋,棋盤是她自己挖的,棋子是她練手雕琢的,胡桃木和黃桦木,一個棕色一個黃色,一深一淺,和鄭焞說清楚規則,兩兩一組,一人下一手,閑散得過他們的時光。
黃昏時分,譚以明帶着婺州府最有名的戲班,四喜班回來了,同回來的,還有譚庭栖和四個州府的差役,譚庭栖道:“鄭驸馬與陸布政一行,統共五百人左右,已經到了婺州府了。”
婺州知府派了譚庭栖下來,說是維持地方的治安。
四喜班這樣出名,接的堂會都排到正月了,譚定問譚以明截了誰家的胡。
譚以明道:“後面是同知大人為母親過壽,杜襄杜舉人長孫娶妻,兩家府上,我已經賠過禮了,兩家皆有玉成之意,把戲班子讓出來了,還有随禮,我堅持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