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護衛拿着簡易制作過的陶罐往别院後方奔上去,爆竹一齊炸響,帶着所有的油脂,在别院的這處下風向燃燒起來。
一個護衛不可避免,當場被炸傷。
匪徒們全都撲過來滅火。
别院裡的護衛全部出來攔截,又是一番死鬥,炸傷的護衛和另外一個護衛,護着火種,以死盡忠,當場卻也是死不瞑目。
這一聲巨響,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周圍的佃戶炸醒過來。
這一場在大雪積雪中還在燃燒的火苗,能不能持續下去,終成沖天大火,在他們死去的時候,猶未可知。
匪徒們見火勢大起,惱羞成怒幹脆放棄了滅火,全部和護衛們打在一起。
那護衛們還是保着性命,保護譚慕妍為要,全部退守回來,别院内,護衛們也有弓箭手,在一旁掩射。
匪徒的弓箭手在暗處,在别院将要關閉的時候,射出唯一的一箭,命中率卻很高,射中護衛的要害,武綠把中箭的夥伴抱到譚慕妍這裡,人已經死了。
至此,譚慕妍的十四個護衛,不算傷的,已經死了六個,這一個是唯一死在屋裡的。
外面的匪徒把其他五具屍體碎了,抛到院子裡來,殘肢碎骨抛了一圈。
剩下的八個護衛是沒有被恐吓到,隻是更加堅定了為同伴報仇的信念,但是趙氏的人和原來測量土地的人頂不住啊,有個男仆當場吓暈了,兩個人徹底吓破膽,也廢了,趙氏的仆婦從屋外進來,瑟瑟發抖。
“怎麼了?”譚慕妍想出去看一下。
譚诩拉住譚慕妍,他出去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回來,越發攔着譚慕妍,道:“你不要出去。”
“到底怎麼了?”
這個時候屋外的匪徒在叫嚣,說速速開門受死,否則就如那五具屍體一樣,刨肝挖心,粉身碎骨。
好了,譚慕妍不用出去,也知道外頭怎麼回事了。
好了,準備好的屎尿糞便用上,抛出去,回了他們一嘴。
譚慕妍氣得也要出去和他們鬥上一鬥,若今天注定死在這裡,她也要親手拉個墊背的。
譚诩緊緊的抱住譚慕妍,道:“你若是有失,死的人都白死了。”
譚慕妍死咬着牙根,咬得血腥味彌漫出來,才忍過了這口憤怒之氣。
别院外的佃戶,比譚慕妍期待的更加機靈,那位叫王金的佃戶,本來就因為東家賣掉田莊睡不踏實,清醒中聽到了很多的馬蹄聲踏過去,往别院的方向去了,王金把全家暖和的衣裳全部穿在身上,在還沒有确定的情況下,就帶着賭一把的心态,向青田鎮求援去了。
誰家好人,在小年夜,在大暴雪的黑夜趕路,在黎明前夕上别人家的門啊。
他們的老東家,頂立門戶的當家人才死,搞不好被道上的人盯住了,來搶劫了呢。
老東家裡四分五裂的,這種時候被洗劫了,也沒有魄力的下一代家主出來一力追查此事。
王金想得還挺全乎,把家裡一塊結着油花,準備明天炒着菜吃的肥肉,就着熱水都吃了,也不會覺得油膩,舔幹淨嘴唇,裹着還是不能禦寒的衣裳,往大道走,在積雪中連走帶跑,也是運氣,剛好讓他撞見了譚庭栖一幫人。
“差爺,差爺……”
王金攔了人把情況這麼一說。
鄭焞眼底一片血紅,他也不顧王金這個佃戶一身褴褛的行頭,攔腰把王金抱上了自己的馬,還把自己的大氅脫下來,裹住他,道:“你指路。”
鄭明翼腳力非凡,馱着兩個人還一騎絕塵。
譚晗譚庭栖等所有人,也催馬直追。
等見到了别院後面的火光,看見了目标,鄭焞把王金放在路邊,一勇而先,人未至,箭已至,箭無虛發,都紮在正在翻牆的匪徒身上,鄭明翼悍勇的沖到匪徒的馬群中,那一群馬,沒有一匹敢和它直頂,紛紛後退,鄭焞一擊長槍,把一個匪徒刺個對穿,身體橫甩過去,又掃落三個匪徒。
武綠聽到屋外的慘叫聲,先他一人沖殺出來看看情況,看見鄭焞先顧不得喜而提醒道:“小心暗箭!”
這時候,确實在遠處瞄準的人,沉着的,放出了一箭。
鄭焞左手拔出無名,啌的一聲,把箭失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