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府,鄭焞譚慕妍帶着譚令馳,拜見魯陽公主和鄭可賢。
鄭焞确實提前說過,會把小舅子帶回來的。
魯陽公主已經把服侍譚令馳的人,兩個婦人,兩個丫鬟,兩個長随,兩個小厮挑出來了,這八個人齊齊的跪叩譚令馳。
“哥哥……”
譚令馳退後一步,牽着鄭焞的袖子,擡頭輕輕的喚他。
譚家的仆人有限,幹着活兒都是對事不對人,所以譚令馳沒有專門照顧他的仆人,公主府給了這八個人,就是對人不對事了,隻圍着譚令馳轉,可以貼身服侍他,還有下一等的,粗使跑腿浣洗那些,還不在這裡。就這八個,譚令馳也沒有做他們主人的自覺。
鄭焞低頭輕道:“你要讓他們再跪會兒嗎?”
譚令馳才重新上前一步,挺着胸膛,道:“起吧。”
八個人站起來,年紀小的小厮,也比譚令馳高半個頭。
回扶晖院的路上,後面跟了一大的串人,譚慕妍很會察言觀色的,挨着鄭焞蚊聲道:“剛才令馳叫你哥哥,母親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哎……”鄭焞也情緒低落了,道:“母親想起阿燦了,他以前那樣叫我。”
說得是已經不在的鄭燦,他去世的時候已經十二歲了,不能說夭折,算早逝了,他過世距今才三年多。
“啊……”中年喪子,譚慕妍也很理解魯陽公主的心情了,低頭對譚令馳說道:“你以後改口叫姐夫了。”
“好!”譚令馳有說錯話的樣子,小心翼翼的。
譚慕妍兀自笑道:“本來就該叫姐夫,以前是飯還沒有熟,才不能叫,你若一直叫姐夫哥哥,搞得我和他不像夫妻,倒像姐弟似的。”
鄭焞譚令馳俱笑了笑,由着譚慕妍貧嘴。
到了扶晖院,還有一撥人在等。
之前來了兩撥人,一波給譚令馳送家具被褥擺設和這個月的月錢等等,已經走了,這一波人給譚令馳量身子,要做鞋子衣裳佩飾,還有兩個武夫摸樣的人,摸了摸他的筋骨,還把他抱起來,颠了颠重量,要按着他的情況,給他準備習武的行頭。
這一波忙完,鄭焞把譚令馳帶進主院他和慕妍住的居室,給他一些錢。就是鄭焞原來十個抽屜裡的東西,銀子金子珍珠玉佩寶石等,搜了一匣子給他。
“姐姐?”
譚令馳不是三歲,是九歲,他知道,給他這一匣子,很值錢的。
他在譚家,不管有錢沒錢,有了幾文錢就買零嘴了,不止他吃,還分給跟着他的小夥伴們,沒錢了,隻管纏着父母哥哥姐姐要錢就可以了,纏着要錢來,他經手花出去的,也是銅錢,到了公主府,流通貨是銀子起步。
“你拿着,先收好了,誰和你好,你就分與他們,誰和你不好,你也不當冤大頭。”譚慕妍走過去,接過鄭焞手裡的匣子再遞給譚令馳,笑道:“道理,和我們在老家時的道理是一樣的,就是給出去的東西貴重了一些,人的心眼子多了一些,你自己慢慢看吧,有不好的,你先自己試着處理了,若處理不了,切不可瞞着我們。”
譚令馳進公主府會得到的這些東西,都在譚定田桐譚慕妍等人的意料之中,所以譚定才遲疑,才想着說,太占鄭家便宜了,确實太占便宜了,譚令馳這麼小的年紀,未成年,進公主府,那就是公主府在給他養兒子了,衣食住行日常開銷,不比鄭焞鄭燦這樣的親兒子,也有次一等的養子待遇。
譚令馳收了這一匣子東西,絕不是沒心沒肺的開心樣子,而是心事重重的出去了。
他進公主府還沒有一個時辰,就像長了一歲。
譚慕妍心裡熱熱漲漲的,她這個人,不好了還能發幾句狠話,太好了,就無以言表了。
鄭焞還在說:“明天去抱素草堂,或者外面給他買些書。”
天晚了,鄭炘回府了,鄭焞帶譚令馳去見鄭炘和馮鳴珂,讓他叫大姐夫,大嫂嫂。
馮鳴珂又帶譚令馳出去見見三房四房的人,和府上重要的管事們。
蹈道堂加上譚令馳,有十八個人在那裡讀書習武了,收的都是過了七歲,八歲以上,十五歲以下的孩子,三個很旁支的鄭氏族人的孩子,三房四房兩代女眷的娘家人各送來一個,兩代三個鄭家的姑奶奶,或是她們夫家的人,或是被請托的,進了一個人,其他七個,故交下屬的後輩了。
論親戚親近的關系,還是譚令馳與鄭家鄭炘鄭焞更親近了,這是嫡親的小舅子。
論天賦才能,譚令馳未必比得上他們,何況譚令馳在他們中間,年紀算小的,小也有小的好處,從小栽培,就出息了。
夜深了,譚慕妍也心事重重的,睡不着。
“怎麼了?”
現在已經過了立夏,晚上蓋着一層薄褥,身上穿着輕薄的亵衣,鄭焞手撫着譚慕妍的肩,手順着領口,就伸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