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翼馳入公主府,在扶晖院門口停下來。
鄭焞抱譚慕妍下來,譚慕妍把臉埋在他的胸前。
鄭焞低頭道:“還生氣啊?”
“人生在世,隻要冒頭冒尖,就會礙人眼,遭人嫉遭人恨的。我找到了人,追查到根源,把她們家吐出來的髒話糊回去,已經解氣了。”譚慕妍緩緩的擡頭,道:“隻是我把夫妻恩愛說出去了,将來我們不好了,我就打臉了。”
“不會讓你打臉。”鄭焞笑着抱着譚慕妍,走在扶晖院的連廊上,道:“我們會一直這樣,等你老了,我老了,也這樣。”
譚慕妍正甜甜蜜蜜的受用着,許氏抱着阿羔來了。
看看,年前年後為什麼不去赴席?外頭都是牛鬼蛇神,她才懶得應對,愛兒那樣的纏人,丈夫都得靠後,譚慕妍敏捷的從鄭焞的身上跳下來,抱孩子去了。
忠勤伯回到家,把汪安惠禁了足,把範歆送回範家,且叫嚷着要和範家斷了關系,和忠勤伯夫人又一通大吵大鬧不提,懷遠侯府門口的一席話,快速的傳播,翌日,譚定田桐帶着譚令馳來公主府。
譚令馳年前回家了,要過了元宵節,正月十八,再來蹈道館上學,他想外甥了,才來的。
譚家全家都想得緊。
譚定抱着外孫不撒手,譚令馳就站在旁邊看着,讓外甥握着他的手指,鄭焞出去了,讓譚慕妍與娘家人說話。
“你大哥二哥也想來,隻是一家父兄都上門,好像你在婆家受了什麼委屈似的,都來了不好看,且你大哥二哥,現在讀書和拼了命似的。”
田桐,甜蜜的煩惱。
譚慕妍也操心的,道:“二哥的身體一直請大夫守着,在爹娘眼前看着還放心。大哥,我聽大嫂說,焚膏繼晷的讀書,她又剛硬,娘要多來鳴玉坊看看他,也請個大夫,補藥吃上吧。”
譚晗啊,過年都不管,還住在鳴玉坊,摒棄所有的外事,備戰今年的春闱。
“你嫂子……”今天是來關心女兒的,田桐把話題打住,問女兒與忠勤伯府龃龉的經過。
譚慕妍大緻的說了一遍,很有經商人的明銳,問道:“爹,我們中信堂開業以後,天水閣的生意是不是差下去了。”
譚定稀罕着外孫,敷衍得點點頭。
田桐道:“在北方人眼裡,我們兩家是一處來的,不找天水閣,就找中信堂了。”
各地的家具,制作的家具風格不同,婺州中信堂和明州天水閣,在北方人看來是一個地方的,同類競品的關系,隻會選一家,可以說中信堂的開業,抽掉了天水閣下半年一半的生意。
譚慕妍哼哼。
他們譚氏,京城的勳貴人家,别家的家史不清楚,為競争對手的天水閣,天水閣的靠山忠勤伯汪家,是清楚的。
二三十年前,忠勤伯作為定國公府的馬仔,也撈了不少,等逼得前朝宗室反抗,十三家爵位沒有了,其他有爵之家也吐出來不少,比如忠勤伯府,吐出了五十萬銀子,汪家生活奢靡,這五十萬一吐,内囊幹幹淨淨了,這才做天水閣靠山,也是多一項進項。
為什麼忠勤伯府的姬妾能鬧起來?
别人家,是夫主養着姬妾,妾室在主母手下讨生活,在汪家,姜氏女子是自己帶着銀子來做妾的,不靠後宅主母發的月錢生活,漸漸的,妾就大起來,要尋釁主母了。
這麼說,譚氏中信堂發起來,也是給忠勤伯夫人解圍了,譚慕妍生氣道:“那忠勤伯夫人還在背後說我的壞話,被女兒學嘴去了。”
譚定也氣悶,他壓着雅溪那邊,不讓所有人都上來,就是北方的這個盤子不要吃太多,給生意場上的對家留點面子,并存良性競争嘛。結果被他們問候人品,他們譚氏,又沒有賣兒賣女的巴結權貴。
“因為軟飯硬吃呗。”田桐逗着外孫道。
譚定還是厚道的,道:“忠勤伯府也是中興了……”并不靠姜家這點進項撐日子,隻是損了他們這一處的利益
田桐朝譚定使顔色。
譚慕妍臉色更加不好了。
那就是忠勤伯夫人認為,和姜氏女子一樣出身的譚慕妍,也就配做個妾,結果她做了妻子,誘得忠勤伯府的後院又不安分了。
譚慕妍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道:“我沒什麼,我就是當天晚上找不到她們的長輩,不然當天晚上就報仇了。”
當天阿安穿着内侍的服飾在郡王府,守在淨房門口的,譚慕妍出來問剛出去的兩個女孩子是誰家府上,阿安常和鄭焞在一起,别府上的姑娘不清楚,後面沒有見到,譚慕妍才赴懷遠侯府的席蹲守,一去就把人抓出來了。
田桐把外孫從譚定懷裡搶過來,笑道:“知道你能的,我們隻是找個借口上來看看外孫子。”
譚定,定下了擴張中信堂的計劃,和鄭焞去溝通。鄭焞自然不反對,他也是個以牙還牙的人,這事還沒有了呢,把汪家和範家的男人從官位上撸下來,才能震懾所有人。
那還有一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