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單打獨鬥不是對手,就用軍隊碾壓。
第四王妃身邊有三萬鐵浮圖騎兵,鄭焞一行包括侍弄筆墨的文臣不足四百人,軍隊碾壓過去擒住他再與朝廷交涉。
總之,強大的實力所向披靡,無有不應。
一群胡人之中,有一個純種的漢人,發出陰森的笑意,道:“漢朝最精銳的軍隊是皇帝陛下的三千五百玄甲騎兵,可以一當百,此次武陵郡王有三百玄甲騎兵護衛,陷入包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他們殺得出。邊境上又有公主與驸馬的親子與養子接應着,要留下武陵郡王?王上無勝算。”
公主與驸馬的親子,自然是魏國公鄭炘。
公子與驸馬的養子,就是武安侯蕭長齡,各領兵五萬,與綏州呈犄角之勢。
屈而律踢翻了篝火,揚起一堆火星,他指着那人,就要過來打人了,道:“你個認慫的軟蛋,看老子殺一個給你看看。”
第四王妃一個眼神乜過去。
蔔吉素把屈而律架出去了。
這堆篝火漸漸熄滅,隻有第四王妃和那個叫劉文楷的漢人坐在那裡。
同一晚,鄭焞與乞慶哈賓主盡歡,鄭焞居于上座,舉手投足間盡顯皇族的高貴,潇灑,狡黠和智珠在握的從容之态。
這樣的人成為皇族,會讓人心生忌憚。
這絕不是他有這份幸運成為皇族,而是他有這個實力坐在這個位置上。
在宴席的結尾有二女徐徐而來,輕紗覆面,薄透的绫羅顯現女性玲珑而傲人的身軀,乞慶哈裝做微醺的樣子,笑道:“小女淺薄之姿,願得殿下片刻歡愉。”
這兩個女子,還真是乞慶哈的女兒,是乞慶哈與女奴所生。
與最風騷美豔的女奴交歡,生下來的孩子樣貌也是不差,可以說,那些有地位的哈敦生的女兒們,還不及這兩個,畢竟與部落聯姻,隻考慮出身,如第四王妃那樣美貌的,也是少有了。不過外貌對于宴席上所有的部落首領來說,也是很容易滿足的,整個部落除了極少部分貴族,剩下的都是奴隸,女人更是下一等的奴隸,他們可以任意索取。
宴席的氣氛一下子冷下來了,鄭焞也沒有表現出與這淫淫頹靡格格不入的情緒,隻是淡道:“清和新喪。”
清和新喪,所以鄭焞對歡愉之事沒有興緻,刺兀勒汗後死,在場的人,也太不講究了。
乞慶哈要想想他是以什麼理由得到汗位的,連連告罪,宴席在冷寂中散場。
第二天祭拜刺兀勒汗。
第三天,鄭焞離開歸化城。
在相同的地方,一騎自天地相接處,從藍天白雲中踏着藹藹的青草而來,玄黑的駿馬馱着的人也是一身黑衣,人與馬未着甲具,也未佩戴兵械,就一副肉身向玄甲騎兵俯沖而來。
疾風吹散了面紗,第四王妃一張素面,得以再次出現在鄭焞的面前。
“武陵郡王,若你因為三年前的舊事報複與我,我自受領,無話可說。”第四王妃平靜的,隔着三四丈,與鄭焞高喊。
鄭焞深出一口氣,道:“你也可以和把漢那吉一樣提前離開,可是你錯過了。”
汗位不是乞慶哈和第四王妃兩個人在争奪,把漢那吉作為刺兀勒汗的孫輩,也有一争的實力,就提前一天率部離開了歸化城。
以乞慶哈的素養,他也不能立刻說出‘遂盡妻妾’這樣的漂亮話,他們都提前知道了結果,可是她因為在鄭焞面前說了一通騷話,結果就給岔過去了。
若是提前知道了結果,第四王妃至少可以免遭當場的羞辱。
鄭焞無意借由此事羞辱第四王妃。
“這樣啊,是我小人了。”第四王妃臉上浮現出一抹溫笑,随即填充了她的不甘,道:“為何不助我?我們處在相同的境遇,何必壓着我遵從了長幼秩序那一套,天下的權力,當有能者握之。”
“夫人請慎言!”鄭洛臉色都變了。
謝铉等人為什麼要讓鄭焞來宣這道诏書?
為什麼不能讓趙楒來宣?
他們承認武陵郡王的身份,但是,也僅限于此了。
乞慶哈是長。
不他失禮是幼。
趙栎是長。
趙焞是幼。
今日不他失禮不能得到汗位。
他日趙焞也不能有一點染指帝位的野心。
有子立嫡,無嫡立長,長幼有序。
謝铉等人,願意承認鄭焞武陵郡王的地位,接納武陵郡王日後輔佐在樂陵郡王身畔,成為樂陵郡王的刀,但是這把刀,首先要殺死自己的野心!
歸化城一行,是對鄭焞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