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左右,武安侯蕭長齡率兩千輕騎與鄭焞一行人相接。
蕭長齡這兩千輕騎,一個配雙馬,全速奔馳而來,人與馬都汗水涔涔,蕭長齡下馬向鄭焞行禮,人也是氣喘籲籲。
鄭焞把他扶起來,道:“不必如此,人疲馬乏也事倍功半了。”
蕭長齡籲出一口氣,他收到的局勢有多麼危急,剛才鄭焞他們是陷入了第四王妃三萬鐵浮圖的包圍,他先帶着兩千人過來,就是給鄭焞墊後的,這會兒故作輕松的道:“四娘子求而不得,還不知道要怎麼撒潑呢。”
鄭洛手捧着第四王妃的上表。
第四王妃會遵照朝廷的旨意再嫁乞慶哈,漠南王庭被進一步的拆分,北境這一帶兩千裡,近幾年是平穩無虞了。
“哥,我們快快回去了,一日不歸嫂子也擔心。”鄭焞站在明媚的陽光下,像一顆小太陽。
蕭長齡低頭淺笑,道:“臣不敢。”
蕭長齡比鄭焞大兩歲,小時候他倒是逗着鄭焞叫他哥,及長就不開這樣的玩笑了。
鄭焞靠近蕭長齡,低笑着,偏偏再叫他一聲‘哥哥’。
小時候蕭長齡讓他喊哥,他可沒有喊過一次。
他常在宮中,蕭長齡反而能在公主府長居。鄭焞隐秘的性子是很霸道的,鄭炘是要被過繼出去的,鄭燦同父同母也算了,為什麼蕭長齡總是在公主府呢?鄭焞每次在家裡見到蕭長齡,總覺得自己被偷家一樣。
不過這一次蕭長齡太仗義了,他的妻子歐陽氏身懷有孕即将臨産,這種時候蕭長齡以命相護,鄭焞願意滿足蕭長齡小時候的心願。
第二天的子夜,一行十餘騎先抵達京城,蕭長嶺回武安侯府,鄭焞回公主府。
午夜的光線暗淡,譚慕妍隐隐約約的感覺到有人坐在她的床畔,譚慕妍轉個身,一隻手就落在她的臉上,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耳後摩挲着後頸,譚慕妍被草木的氣息包圍。
譚慕妍在這臂彎中蹭了蹭。
鄭焞已經回來半個時辰了,靜坐在譚慕妍身邊良久,不覺莞爾,低頭吻她。
呼吸溫熱,舉止因為有阿羔和阿漪睡在身邊的緣故,越發的輕柔。
舌尖相纏,肌膚相親,譚慕妍看不見鄭焞的臉,用手去描繪,他是一個幹淨文雅的男人,仿佛月下清泉,青山積雪,神态間是高傲冷淡的摸樣,背後卻對這種事情如癡如醉。
鄭焞第一次那麼欲求不滿,他身體裡的血液在沸騰,他的心髒震動得就要漲破了。
為什麼要阻止他,用惡意揣度他?他隻求與慕妍一人歡愉,他隻與慕妍朝夕相伴,夜夜共眠,長長久久。
譚慕妍擁着鄭焞赤裸的肩背,吻沿着脖頸往下,輕吐火熱的氣息,道:“我想你,也是思之若狂。”
鄭焞繃不住笑了,把譚慕妍抱起來,兩個人往後罩房裡去了。
這屋子的格局,以後孩子,還得是女兒大了,會安置在這裡,如今他們先占用了。譚慕妍緊緊擁着鄭焞寬厚的肩背,掌下的身體喜悅而克制的律動着,譚慕妍歎息一聲。
這世上,唯有情深最難辜負。譚慕妍翻身而上,用溫柔纏綿,延綿不絕的快感撫慰着鄭焞的身心,最後兩人耳鬓厮磨着蜷縮成一團。
“受委屈了?”譚慕妍仰頭親吻鄭焞潮濕的睫毛。
鄭焞睫毛低垂,眼神清澈純淨,道:“算了,這世上蠢貨太多,我也計較不過來。”
鄭焞是受了委屈,不是來自于第四王妃的嚣張,而是來自于朝廷中文官集團的迂腐。
曆朝曆代皇族總是陷入自相殘殺的詛咒,如今鄭焞身為皇族也算領略這種風氣了。
鄭焞生性淡泊本也無意于權位之争,但是周圍的人,太多的小人了,這種一次次的警告就是撩撥,真是被撩出火來,氣性上來還不得反一個給那些小人們看看。
所以造反的時候打着清君側的名義,也不是虛名啊。
黑暗中,譚慕妍看不見鄭焞,依然用虔誠的目光凝視着,道:“殿下,祝您武運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