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好熱。
譚慕妍抱阿羔坐在鏡清小湖邊的花崗石上,這塊石頭已經平鋪在水面上,所以譚慕妍雙腿已經浸在水中,雙腿劃動濺起一片一片的水花灑到阿羔的臉上。
這麼點水,阿羔咯咯咯的笑。
譚慕妍一邊舀水澆在阿羔身上,一邊和阿羔看着前方,笑道:“爹爹在哪裡?爹爹在哪裡?”
鄭焞在水中盡平生之能了,一口氣在水中深潛,直到氣盡了冒出頭來,這一口氣遊得好遠,如白玉的肌膚在水中泛着閃爍的銀光,朝妻兒揮揮手,又潛下去以全速遊了一圈,最後回來這片淺湖,優美的脖頸,寬廣的肩背,線條緊實收束着勁瘦的後腰,還有修長的雙腿和精緻的腳踝,當這樣一個人完全浮出水面,像一頭在狩獵中的虎豹,充滿了攻擊力,譚慕妍就算看過了無數次鄭焞的身體,還是蓦然心頭一熱。
陽光之下,秀水之間,果然多一分妙趣。
嗯……不要想太多,孩子還在呢。
鄭焞在水中伸手,是朝阿羔道:“澤夕,下來。”
“嗯~”
阿羔扭捏着把自己的身子吸附在譚慕妍的身上。
玩水雖然是小孩子的樂趣之一,但是去到那深不見底的水中,阿羔出于他本能的謹慎和畏懼,他不敢。
鄭焞也不強迫他,撐上來坐在花崗石上把阿羔接過去,眼神朝譚慕妍瞟。
譚慕妍把阿羔脫手了,滋溜一瞬,像一條美人魚一樣滑下去了。
譚慕妍遊起來在水中激起一片一片的水花,在水裡向阿羔笑道:“寶寶快下來,好舒服呢。”
“快點小乖,爹爹媽媽都會的,就你不會,羞羞。”
“你就不能喚他‘澤夕’,三個孩子放一塊兒你也是胡亂喚的,不知道你點哪個。”鄭焞輕聲吐槽譚慕妍對孩子們的一堆愛稱。
譚慕妍沒聽真切,大聲道:“你說什麼?”
鄭焞解阿羔的肚兜,低頭道:“算了。”
把阿羔脫得光溜溜,也不管他願不願意,抱上他就向深水處去了。
阿羔吓得不輕,哇哇哇的大叫。
譚慕妍遊過來,把阿羔托舉着,鄭焞也托着他呢,父母都護着他把他圍在中間,阿羔才停止了叫喚就是緊扒着譚慕妍不放。
“我說這孩子在水上已經霸王一樣了,在水裡弱小的可憐。”譚慕妍被阿羔抱得死緊,向鄭焞說道。
鄭焞在水下托着譚慕妍道:“你知道他霸王了?”
阿羔的霸道,是他的弟弟妹妹都容不下的霸道。
讨論孩子的問題,譚慕妍沒有任何绮思,道:“我怎麼不知道,他是我第一個孩子,我最愛他了。”
說着嚒嚒嚒地親親阿羔的小臉,昭示她的‘最愛’。
阿羔笑了起來,也親譚慕妍的臉,示意他‘最愛’媽媽。
鄭焞别過臉去。阿羔的霸道和他是一脈相承,所以母子倆兒這股子黏糊勁兒真是沒眼看。
“寶寶看,大魚。”
譚慕妍抱阿羔浮在水上,鄭焞把靠近的一條黃紅色的大鯉魚攆過來,在水中看魚,自有别趣。
水中樂趣無窮,也不僅僅是樂趣,凫水,是趙澤夕必須掌握的技能。
克服恐懼,阿羔漸漸的有了玩興,阿安過來了,站在岸邊,鄭焞遊過去,阿安輕道:“樂陵郡王來了。”
元熙帝白龍魚服,公主府可以随意來去。趙栎進公主府,除了魯陽公主居住的明德堂,他想進哪裡,也隻能稍稍攔他一下,還要給他一個理由。
鄭焞在遊湖。
鏡清小湖設了步障,四周把守得嚴嚴實實,原本該站崗的仆役們盡退都換上心腹的婢子,就不僅僅是鄭焞在遊湖。
鄭焞讓阿安再把趙栎攔住,遊回去讓譚慕妍和阿羔上岸。
他要去見趙栎,把妻兒留在水中他也不放心,且若要把趙栎請到涵碧補秋館說話,經過鏡清小湖是直徑。
哪想阿羔剛剛嘗到了一點趣味,不肯上岸了。
這霸道的性子啊,處處都透着這股子勁兒,鄭焞和譚慕妍不願意打擊掉孩子這一點興趣,又都不是隻會嚴厲的父母,便好好與他說話,盡量與他講道理,費了點功夫把光溜溜的阿羔舉出水面,讓許氏等人照顧去。
譚慕妍濕漉漉的上岸,菖蒲和荷姣展開一片錦緞把譚慕妍裹住,罩上披風。
這樣一番折騰,趙栎已經被攔住好一會兒了,趙栎從皇陵行宮馳回來,汗水涔涔,這天氣一行動就出汗,趙栎又是個很會出汗的人,他沒有回樂陵郡王府直接來公主府,這樣攔着他已經怠慢了,所以盡快請他過來了。
趙栎沒有看到譚慕妍離去的背影,但是看到鏡清小湖旁邊還沒有撤去的步障和更衣的圍屏,趙栎自然就想到了鄭焞和女子在一處的香豔的畫面。
不會是鄭焞一個人,就算加一個阿羔,他們父子都不必如此,直接放趙栎過去就是了,隻能是女眷在側才有這樣的陳設,才會把他攔在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