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明軒死了,但鶴家十多口明明可以不用死。可惜當年一步錯步步錯,他們化為了權力傾軋下的犧牲品,也少不了他的推波助瀾。
哈羅陰恻恻繼續說:“當年要不是大王的熟視無睹,我又怎麼能動鶴家。如今過去這麼些年,整個鶴家隻有一個小公子活下來,而他就在鏡安王府中。聽說還和小鏡安王關系匪淺。大王,你說若是他知道導緻鶴家滅門慘案中有你的推波助瀾,他會怎麼做。是繼續亡命天涯,還是來尋你報仇,落井下石。無論是哪種,都沒有什麼區别吧。”
的确如他所說,當年安歸一念之差導緻了鶴家出了這麼大的事,現已無法挽回。
可當年的事情發生後,他本想好好補償鶴家所剩的獨子鶴逐塵的,不想廷中平日與鶴明軒積有仇怨的大臣特意借用這件事挑起了不少事情,在所有事情彙集在一起時所産生的各個權力制衡時,他為了顧大局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他沒想到鶴逐塵逃脫了,而在此後多年鶴逐塵雖名義上挂着逃犯,可安歸從未叫人繼續抓捕他,否則,就不會任由畢雲鳴大搖大擺的将他放在鏡安王府。
思及至此,安歸心中已然清明。
哈羅摸着腰間的長刃,意味不明,他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這一刻。可惜若不是有人點名要留他性命,他是真想殺了安歸。
又或者,他更想殺了珈藍。
哈羅與他們之間存在仇恨,盡管這些年安歸對他已然不錯,可他們早晚會知道當年的事,他們會像一條狗一樣追着他不放。
“今日我來也為别的事,隻是覺得,你昔日那般風光的人,落得這樣的下場十分有趣。哦,忘記告訴你了,你的兒子,也就是王子殿下,本将軍已經知曉他的位置。可笑,他竟然想用區區幾萬兵就來進攻本将軍的十萬大軍,真是螳臂擋車。你說我要是俘獲他,該怎麼處理,是淩遲,還是五馬分屍?”
“哈羅!”
安歸難得有這樣失控的時候,接着下一秒,他突然放聲大笑起來,身上的傷再次裂開,痛的他兩眼發紅。
“啧啧啧,”哈羅笑:“大王怎這般激動,莫要傷了身子,若是挺不到那個時候,真是可惜的很。又或者,你可以早點去死,這樣,你就可以和你的妻子在一起了。”
此話一出,安歸心口一抽。
“本将軍若記得不錯的話,先王後是叫牧靖吧,是牧王府的大小姐。當年真是可惜了,那麼漂亮的美人,就那樣死在那場火裡。”
這個話題是安歸心中的痛,也是珈藍心中的痛。
幾乎是同時,兩人的拳頭緊緊相握。
“哈羅,你這個畜生! ”安歸以一種極其怨毒的眼神盯着他,沒有人能被人揭開傷口還一點反應都沒有,尤其是他藏在心裡十多年的痛。
這也是兩父女一直關系不好的原因,他愛自己的妻子,可沒能保護她。他更沒有愛屋及烏,也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兒。
梁上的鎖鍊咔咔作響,安歸紅着眼卻無能為力,哈羅盯着他,猛地一拳砸向他的小腹。安歸悶哼一聲,被這拳砸吐血。
“安歸,别本将軍叫你幾聲大王還真就把自己當回事,若不是有人保你,你以為在這匈奴王帳,你能活多久。”
安歸一聽這話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