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少的都是些不好玩的項目,江韫北改變策略,幾人玩石頭剪刀布,輸的人負責排隊買票,每個項目玩一次。
衆人無異議。
第一輪聰明的人先落敗,方之斂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兩根手指,在夥伴們的歡呼中,願賭服輸去過山車的隊伍排隊。
其他人接着往下玩。
來到氣球射擊赢獎品的攤位,幾人摸玩具槍亂打時,就聽耳邊一串連續齊整的“砰砰”,循聲望去,嶽清卓扛着槍,眯起左眼,将第一行氣球都掃蕩了。打破規定個數,她豪氣地朝徐澄月和何意霖一伸手,叫她們随便挑。
兩個女孩被她英姿飒爽的模樣迷住,徐澄月更是跳上去在她臉上響亮親一口,不住誇贊:“清卓,你扛槍的樣子帥呆了!”
何意霖狂點頭表示自己的敬佩。
嶽清卓被誇得臉紅,讓她們趕緊挑玩偶,又轉向三個握着槍呆頭愣腦的男生,“你們要不要?”
江韫北還不知道她會這招,她不是練拳去了嗎?怎麼練打槍也學會了?
嶽清卓解釋,跆拳道老闆的侄子是退伍軍人,最近在拳館教散打,和他學的。又問一遍他們要不要。
為挽回男子漢尊嚴,三人一緻決定要自己打。
“行,那我打一個給阿斂。”
三人玩半天,換的零錢都快搭進去了,也沒能打中一隻,女生們等得不耐煩,最後嶽清卓搶過他們的槍,一分鐘搞定,拎着打到的老山羊去找方之斂。
方之斂已經買到票了,正準備去找他們,遠遠就見嶽清卓左邊挎着徐澄月右邊挎着何意霖,朝他跑來。奇怪的姿勢讓方之斂失笑,喊她們慢點。
嶽清卓獻寶似的把老山羊捧到他面前,急忙要他看:“像不像你?”
“我?”方之斂不明所以。
“老山羊啊,羊群裡的領頭羊,戴着眼鏡,老神在在的,手背在身後,盯犢子似的盯着我們,生怕我們不學習,不吃飯,不開心,出什麼事,受傷。”嶽清卓一面說,一面配動作,生動演繹老山羊的形象。
方之斂很認真地思考一番:“你這描述,怎麼有點像教導主任?”
徐澄月搭腔:“可不就是我們幾個人裡的教導主任。”
方之斂好脾氣地笑,任他們打趣,将山羊裝進斜挎包裡,露出個腦袋,“票買好了,走吧。”
黑夜給高空遊戲增加了不知名的刺激與恐懼,有的人驚叫連連,有的人意猶未盡。
俞麟和江韫北相互攙扶着出來,腳步險些打滑,嶽清卓扶着何意霖,後者臉色微白,方之斂跟在她們身後,也沒好到哪裡去。走在最後的俞麒和徐澄月卻精神奕奕,讨論着哪個下降點更可怕,大有再來一次的架勢,可惜買票的隊伍絲毫不見短。
方之斂這時摸出兩張多餘的票,他深谙好友脾性,肯定玩不過瘾想再玩,一個人去他不放心,所以多買了一張,最後如果沒人陪同,他便舍懼陪朋友。轉念一想,先前嶽清卓給他的評價是對的,他就像那隻站在羊群最前頭,操碎心的老山羊。
好在有個得力幹将——俞麒也沒玩夠,兩人一拍即合,拿過票再去進口排隊。
“你倆小心啊。”操心人多了一個,江韫北對着他們的背影喊:“俞麒,你看着點徐澄月!”
等兩人進了閘口,方之斂拉拉嶽清卓的衣角,示意到邊上的休息椅,從包裡找了塊創可貼,指着她的右手中指,“怎麼流血了?”在過山車上,她因本能的生理緊張抓住他的手,留下一點血迹在他手背上。
嶽清卓張開五指,中指确有道小劃傷,“你怎麼知道?”她自己都沒察覺。
方之斂沒答,問她怎麼弄的,又撕了濕紙巾讓她先擦幹淨,幫她貼上。
“應該是剛剛打槍蹭的。”
“打槍?”
“對,你的山羊,澄澄她們的玩偶,都是我赢來的。”嶽清卓順道解釋為什麼她會這個,“他就教了我點小技巧。”
“拳練得還開心嗎?”
“開心!上次小考,我和一個師兄打,我打赢了呢!”
“這麼厲害,那以後嶽女俠可多罩着點我們。”
“那必須的。”
另一端三人還在等過山車上的人,俞麟中途跑去洗手間,隻剩江韫北和何意霖。
何意霖站過去一點,以臨别遺憾的語氣開口:“江韫北,你這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面,可别到時候遇上了叫不出我名字。”女孩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江韫北啧一聲:“這話說的,好像我回不來似的。周末,節假日,回來的時間一大把,再不濟也有高中。”
似乎是等到這個話題,女孩迫不及待問:“你高中打算考哪裡?”
“朝中,朝中吧。”
“不在陽城上嗎?”
江韫北攤手,“沒辦法,太好的上不了,差一點的不樂意去,就剩朝中了,我努努力還能考上。你呢,也去朝中?”
“我?”何意霖低頭,盯着鞋面,有些沮喪,“我不知道,可能考不上吧。”
“你這人,怎麼總愛往不好的一面想,你的成績可比我穩定多了。”
“但和朝中也有距離。”
江韫北拍拍她的肩,“小何同學,想要得到更好的東西,誰不需要努力呢?你跟着俞麒阿斂混,他們會給徐澄月補習,你就和暑假一樣,有不懂的直問。”
“會不會給他們添麻煩?”何意霖強忍透不過氣的心髒。
“這有什麼麻煩,那頓自助餐白吃的啊。就這樣,你要想考朝中,咱朝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