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過後,學校開始準備文理分班,要在學期結束前定好。因此這次考試試卷難度與評分标準,都按着高考标準來,好讓同學更清楚自己的優勢。
關乎高考與大學專業甚至是将來職業道路的一件大事,老師學生都重視。課間經常有學生往辦公室跑,找班主任分析現狀,班裡班外同學遇上了,開口問的也是:“你選文選理?”
徐澄月最近也收到不少提問,在多數同學還模棱兩可時,她堅定回答:“選理。”
她沒詢問任何人意見,自己做的選擇,現實情況擺在那,她物理和英語成績不錯,三大主科和理綜她都有一門優勢科目,隻要後面兩年保持不退,一本線是夠得到的。其他科目再拉一拉,沖刺重本也有希望。況且她的地理一塌糊塗,地理老師像催眠大師,每次上課必打瞌睡,專業名詞知道老多,但畫個等高線都要思考許久,一年下來,從沒及格過。她努力過,但結果慘淡,于是果斷放棄,有些堅持是不必要的。
告訴徐爸徐媽後,他們沒什麼意見,她的學習一向由她做主,必要時他們起到一個提醒作用就夠了。
身邊幾個人,阿斂和俞麒不必說,物競預備役選手,已經在理科安營紮寨了,清卓理科成績好,自然也不糾結。隻剩江韫北和何意霖,兩人科目水平都很均勻,但均勻也意味着沒有競争力。
中午吃飯,兩人在食堂大眼瞪小眼。
江韫北遞一瓶豆奶給她,“就剩咱兩個難兄難弟……難兄難妹了。”
何意霖舉豆奶和他碰杯,互相安慰:“等兩大學霸幫我們分析吧。”
俞麒和方之斂,一人一個,正在将他們單科過往的成績做函數分析與概率分析,用數據給他們提供選擇。
本子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數字與圖像,飯擱在手邊,算一下舀一口。
嶽清卓看不下去了,敲敲他們的餐盤,“好歹讓腦子歇歇啊,不怕宕機也要小心卡殼啊。”
方之斂配合地停筆,猛塞幾口,俞麒仍舊埋頭。
何意霖和江韫北感激涕零,跑去給他們加菜了。
徐澄月坐在俞麒旁邊,頗感興趣地看着他的計算過程,跟上他的速度算出了答案,就獎勵自己啃口雞腿。
眼尖發現他算錯一個,立馬“哎哎哎”地喚:“這這這,進錯位了!”
俞麒笑了笑,改過來,誇她:“真細心。”
徐澄月得意:“沒想到我也能跟上你的速度。”
“進步很大。一起?”
俞麒其實早發現她在算了,聲聲輕輕的“yes”,他聽得到,隻是分散一點注意力在想她什麼時候會開口。
“好啊好啊。”
徐澄月也丢下筷子,貼近他手臂看。
江韫北打完菜回來,就看見兩人這副肩貼肩,腦袋挨腦袋的模樣。他眉一皺,後槽牙一咬,忽覺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說不清楚是什麼,就是有種想上去把俞麒拉開丢出食堂的沖動。
他悶悶地走過去,餐盤放在他和方之斂中間,再繞到他和徐澄月背後,觀察一會,見徐澄月腦袋都要杵到他臉上去了,立馬出聲:“别算了别算了,先吃飯。”大得像在聲帶裡裝了個喇叭。
俞麒頭也不擡,“沒事,快好了。”他停筆,等徐澄月的答案。
徐澄月倒被吓得一顫,但來不及罵他,“0.64?”
“對。”
徐澄月歡呼,從江韫北剛放下的菜中夾一塊雞塊,“這題型你之前教過我一次,我就會了,厲害吧?”
俞麒側眸,點頭肯定:“你數學最近進步很快,三大主科,你快拿下倆了。”
“攻城掠池,指日可待!”
江韫北故意和她較勁,戳戳她肩膀:“你這是赤裸|裸的侵略!”
徐澄月頭也不轉,精準抓住他右臂反手一擰,“那你就是戰俘!”
江韫北氣呼呼地甩開她的手,坐回去大口吞飯。
“你怎麼不吃菜啊?”何意霖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對他忽變的情緒感到不解。
“阿姨今天有失水準,和平時不一樣!”平時徐澄月會和他在吵吵鬧鬧中度過一頓午餐。
“啊?”何意霖認真嘗了每道菜,“不會呀。”
徐澄月橫他一眼,對何意霖說:“别理他,少爺病又犯了,你快吃,别餓着。”
江韫北嘴裡塞滿飯,無法還嘴,心裡卻咆哮不停:好啊徐澄月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問也不問一句就隻關心何意霖吃沒吃飽俞麒那破東西算沒算完!
艱難把飯吞下去,進了胃裡,像和一桶碳酸飲料摻到一塊,漲得很,氣推着還沒消化的東西,一股一股往上沖。
他捶着胸口向他們宣布:“别,嗝——别,嗝——”停下來把嗝打完,繼續說:“别算了,我選理。”
幾人紛紛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