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清卓瞪大眼睛:“啊他還哭了!我還以為他就是自虐跑圈而已哈哈哈哈哈!”
俞麟拿鴨脖子堵嶽清卓嘴,氣得像隻被吹脹的□□,“徐澄月!以後我不找你了!”
徐澄月:“哦,你找江韫北他也會和我說。”
俞麟無力反駁,看見方之斂提着一摞書朝他們來,屁颠颠跑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被他們一家子嘲笑。
方之斂坐到嶽清卓身邊,接過她遞來的水,喝一口,有些不忍地說出事實:“其實算起來,我也屬于他們一家子。”
徐澄月和嶽清卓捧腹大笑。
俞麟反應幾秒,用負心漢的眼神譴責方之斂後,埋到角落裡給女朋友發消息訴苦。
方之斂把他哄回來,同許久不見的朋友聊起天。
“韫北這麼快就忙了嗎?”
徐澄月:“是挺忙,但和你比起來好點,看看你,黑眼圈眼袋都出來了。”
方之斂是臨醫本碩博連讀,學業壓力是他們當中最大的,但他沒任何抱怨,反而樂在其中。
作為見證他黑眼圈眼袋誕生的見證者,嶽清卓替他抱不平,“你不知道,他現在醫院實驗室學校三頭跑,恨不得變幾個分身出來。學醫使人蒼老,以後回家再有叔姨讓我們幫忙參考他們家孩子專業,打死都不能說醫藥類。”
方之斂揉揉嶽清卓腦袋,說:“最近是有點忙,沒休息好,過一陣就不會了。”
嶽清卓笑眯眯的,“過一陣就帥回來了?”
方之斂忍笑點頭,“對。”
一旁俞麟又炸毛,準備打電話要把這波恩愛反秀回去,徐澄月默默記到便簽上,好等年底總結清算。
等兩人的畢業照拍完,徐澄月把照片整理傳給江韫北看,沒多久,他在一張合照中加上自己,回傳過來。
雲水村六人團,隻少了他。
附贈一句自誇:本少爺的技術日漸精湛,都能以假亂真了。
他難得一個清閑假期,徐澄月在宿舍和他視頻。
“俞麒辦完手續,快回去了吧?”
徐澄月一邊聊天,手也不閑着,拿着畫闆給他畫素描,“還沒有,他好不容易有了長假,準備回去看看屏姨。”
俞麒已經拿到那座學府的研究生資格,這趟回來,是辦理畢業相關手續。
“還有抓緊談個戀愛,二十好幾了,初戀還在,像話嗎!”
“有什麼不像話的,做研究的都謹慎,談戀愛也一樣,總不能随随便便談吧。不過我還真擔心他又一心撲在學業上,越來越孤僻,對了,你最近有沒有去看他?”
“就你來的那次一起見了,後面都忙,對不上時間。”
“那趁暑假,我也回去一趟,再回來實習。”
“可以啊。”
徐澄月筆尖唰唰,繼續和他說起朋友們的打算,“你知道嗎,清卓公安聯考填報的崗位都在北京。”
江韫北專注看她,“我聽我媽說過,阿斂還要在北京讀好幾年書,兩人估計不想分開。”
“他們會不會以後就留北京了?”
“不好說,也可能回去?”
徐澄月停筆,面露不舍,“時間好快,感覺昨天我們才上大學,一轉眼就畢業了,各有各的路,各自為以後做打算了。”
畢業季難免的惆怅,幾年自由輕松的生活一去不返,一紙畢業證不僅宣告求學生涯的謝幕,也是一把通往社會的鑰匙。
社會,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哲學上的定義,是由生物和環境形成的關系總和。很抽象,很籠統,畢竟是為學習和考試所制造的标準答案。徐澄月覺得,對他們這些二十歲出頭的畢業生而言,這個出現在教材和無數人口中的“社會”,仿佛一張巨大的,天衣無縫的網,網下千奇百怪,黑的白的,真實的虛假的,他們認知内的,認知外的,像深海發着光的貝殼,不去撬開貝殼,永遠不會知道裡面藏的究竟是珍珠,還是死掉的軟體組織。他們注定要入網,但浩大的社會,給予他們的,卻隻有選擇掀開哪個網角進入的權利。
好像有些悲觀,徐澄月和江韫北說。
“不止啊,”很早就踏進這張網的人,給她一些溫暖的鼓勵,“我們還可以選擇站着進去,還是躺着,還可以打滾着進,進去了,你要把你走過的網染個色、翻個面、捅道口子,都可以,但這都不是重點。”
“那是什麼?”一番探讨引起徐澄月的好奇心。
“重點是,不管你怎麼進,走在你身邊的肯定會是我!”
徐澄月笑了,一些傷春悲秋就這麼被他抹平。
“那你想好怎麼進了嗎?”
“這個嘛,等你明年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再告訴你。”
“喲,挺神秘。”
“回廣州是确定的。”
“反正你去哪,我去哪。”
“那你這算入贅嗎?”
“入贅?”江韫北輕輕歪頭,眯眼壞壞地看她,“徐澄月,你想和我結婚了?”
“你什麼……”
“沒問題啊,啥都行,在一個戶口本上就成!”
“一個戶口本?那兄妹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