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多不好,這不是欠人情麼……”
“你天天到底想什麼呢?我有病大老遠開車過來照顧你等你攆我!”秦逸晨把筷子重重撂在桌上,帶着委屈說,“因為你從來都不是麻煩,我願意,我喜歡照顧你!”
柳雙雙靜了下來,她感覺自己可能又燒起來了。
秦逸晨胸膛起伏,随後裝作無事,低聲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說,你不是麻煩,我希望你有事能第一時間想到我。”
“嗯。”柳雙雙看着他手足無措的樣子,輕聲答應。
“飯後半小時吃藥,你再吃點吧。”秦逸晨聲音溫柔。
柳雙雙将半碗米飯戳成了飯泥,她為難地說:“我想吃冰淇淋。”
秦逸晨将她耳邊蓬亂的頭發撥到耳後,說:“等着,一會就吃。”
柳雙雙去衛生間洗漱,秦逸晨默默整理桌子,将垃圾都裝到袋子裡。喉頭哽着千言萬語,卻無處訴說。他這時候很想抽一根煙,但又忍住了,煙盒在褲兜裡被捏的扁扁的扔在桌上。他環視這間狹小的屋子,裝修陳舊又擁擠,窗戶上的晾衣杆挂着幾件内衣和衣服,他目光轉向别處。
衛生間響起水聲,秦逸晨想起熱水器壞了這一茬,趕緊提着熱水壺跟去,見柳雙雙站在熱水器下用手機拍照。
“你幹嘛呢?”
“找房東。”柳雙雙正在跟房東唇槍舌戰,抽空回他一句。
秦逸晨沒經曆過這事,聽兩人扯皮半天,最後的商讨結果是柳雙雙網上買一個,房東報銷。
“這事你别管了,先吃藥。”秦逸晨叫她。
柳雙雙聽話吃藥,恰巧冰淇淋送到,秦逸晨遞給她,說道:“吃吧。”
柳雙雙手上接過冒着冷氣的甜筒,心裡卻滾燙翻湧,她坐在床上,剛要開口,秦逸晨就說:“不用攆我,你好了我就走。”
替她整理好枕頭被子,柳雙雙依然沒吃幾口,秦逸晨接過默默丢到垃圾袋裡,盡管剛量了體溫,他還是用手心貼着她的額頭,感受溫度。
“還是有點熱,睡吧。”
秦逸晨脫掉了毛衣外套,露着修長的脖子和健碩的胳膊,柳雙雙說:“你還有紋身呢?”
“上大學時候紋的。”秦逸晨伸出胳膊向她展示,“是我的生日。”
柳雙雙打了個哈欠,淚眼朦胧,秦逸晨帶來的感冒藥媲美蒙汗藥,吃了就能睡死過去,她喃喃地說:“我下單了熱水器,說配送站就在附近,一會就來安裝,你幫我看一下。”
柳雙雙半夢半醒中聽見有人敲門,重物挪動的聲音,秦逸晨過來溫柔的替她蓋被子,将冰涼的東西貼在她額頭。
她半睜開眼,抓住他的手,模模糊糊地說:“涼。”
“忍一下。”秦逸晨貼好,“熱水器正安着呢,你好好睡覺。”
柳雙雙陷入朦胧中,她萌生出一個想法,要是就這樣也挺好。
熱水器一會就安裝完了,秦逸晨送走安裝師傅。床上隆起小小的一團,他坐在床邊深深地看着她的睡顔,既覺得心疼又覺得安定。似是被睡意傳染,秦逸晨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柳雙雙睜開眼發現屋裡漆黑一片,她黑暗中摸索開燈,就聽秦逸晨說:“你别動,卧槽!我落枕了!”
淡黃色的小夜燈打開,秦逸晨面色痛苦地歪着脖子,說道:“卧槽,痛死了,我脖子回不過來了。”
柳雙雙看着他捂着後脖頸,控制不住地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麼睡肯定落枕啊。”
“你還笑,我因為誰落的枕!”秦逸晨意圖晃動脖子,“我現在看什麼都是斜的,開車怎麼辦!”
柳雙雙走到他身後,替他按摩着緊張的斜方肌,别看她手指細長,手勁可是不小,秦逸晨被她捏的哀嚎連連。
捏了半天,秦逸晨脖子依然回不了正,柳雙雙找了貼膏藥糊在他脖子後面,想着他倆一個貼着退熱貼,一個貼着止痛貼,四目相接,都笑起來。
“别忙活了,量體溫。”秦逸晨用手貼了一下,嘟囔着,“感覺還有點熱。”
柳雙雙扒拉開他的手,用體溫計測了一遍,37度。
秦逸晨歪着脖子默默穿外套,柳雙雙叫住他:“你穿衣服幹嘛,吃完飯再走。”
燈光為二人刷上一層黃澄澄的濾鏡,秦逸晨緊繃的俊臉露出笑意,他湊到她跟前,說:“為了照顧你我一天都沒吃好飯,我可得吃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