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崔宥眠被帶走,謝宣霖不甘心。
他帶來的人齊齊掏出兵器,卻被阿泗帶來的禁衛軍包圍,一時劍拔弩張。
“竟不知二皇兄還有如此铩羽而歸的氣勢!”
是謝宣旻之前的浪蕩不成氣候樣太深入人心,才令三皇子滿目猜疑。
踏馬的男子睥睨一切,道:“這兩天父皇總說我做事荒唐,在他老人家的諄諄教誨下自然要一改往日作風,才不枉父皇的厚愛。”
言此,又加了一句,“也是,畢竟危難時刻隻有我一人護在他身邊!”
提起這茬,謝宣霖的臉色晦暗不明。
壽宴那天若不是後來城樓刺殺一事,他定是滿載而歸,然而出了那檔子事,當時情況危急,自己都難保周全,誰會沖上前當箭靶子?
偏偏是沒入他眼的謝宣旻挺身而出,俨然成了父皇心中最信任的人!
這頓時間,景和帝雖明面上沒有過多苛責,冊封肅王一事也如常進展,但身為兒子的謝宣霖還是依稀感受到父皇對自己不似從前那般看重。
給的差事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無關緊要的。
有時甚至他在大殿駁了大皇子的說辭,景和帝也會适時提一句長幼尊卑。
這都是過往不曾有過的。
春日夜晚已經褪去寒涼,有微風掠過耳邊,崔宥眠坐在馬上,身後男子将她環住,一股熟悉的沉香氣息将她包圍,崔宥眠一下就安心下來。
謝宣旻帶着女子策馬向宮門飛奔而去。
一路上,他緊抿嘴唇,陰沉着臉,目光落向前,一路無語。
崔宥眠仰起頭,想勾起男子的注視,但被忽視。
他這是怎麼了?
她有很多話想問,他們必須聊聊。
馬背上的女子不禁咳嗽兩聲,再次試圖引起男子的注意。
但依舊沒甚效果。
他這态度,似乎有些不正常。
此刻,崔宥眠沒有心情猜度别人心思,有什麼攤開說不好嗎?
行至一處燈火昏暗處,人影稀落之際,她一把抓住男子掌中策馬的缰繩,勒停馬兒,崔宥眠默不作聲,意欲下馬。
此番動作終于讓身旁的男子有了表情,謝宣旻略帶氣惱地一把将人按住。
“你這是還打算去找三皇子幫忙?”
崔宥眠隻覺好笑,這男人什麼邏輯,什麼叫她找三皇子幫忙?
是她去找他,可是找不到!現在反被倒打一耙!
“那有什麼不好!至少有人願意幫忙,總比一出事,有些人找不着來得強!”
有時候,女人心裡明明就不是這麼想的,但說出口的卻又是另一番言辭。
這叫死鴨子嘴硬。
崔宥眠原以為話到這裡,謝宣旻當會給自己解釋一番,亦或安慰一下,她也就不計較了。
哪知,男子眸中點點怒火,一張臉陰沉得可怕,手上按住她的力道漸漸變大。
旋即,屬于謝宣旻身上那股沉香更濃了,崔宥眠眼見一張俊臉在自己面前放大。
他突然靠近她,微薄的唇輕啟,帶着誘騙,“所以呢?是我壞了你的好事?”
崔宥眠陡然有些心虛,這男人怎麼總是輕而易舉就讓人失了分寸。
她按住亂跳的心口,話都說得不利索,“也就......也不是......”
“那是什麼!”
男人緊随一問,根本不給她思考的時間。
“是在找你......”
崔宥眠的話越說越低,猛地想起自己并沒做錯,明明是謝宣旻的錯!
所以又揚了聲,“可是找不着!”
想到這,她心裡惱火,突然伸出手掌想一把将人推開,可惜力道不過,落在謝宣旻身上,更像是欲拒還迎,反而令男人湊得更近了些。
彼此氣息環繞。
他嗅到她身上的幽香,不自覺在她耳邊吐着氣,輕聲道:“以後不許靠别的男人這麼近,嗯?”
崔宥眠一時懵了。
這是什麼意思?
她什麼時候靠......
再瞧瞧身旁的男人,好像确實靠得比較近。
謝宣旻見女子的目光停留在彼此間,她這是将他說的話用在他身上了?!
忍不住被氣笑,他又反複一句,甚至帶着哄騙道:“主要是怕你吃虧,那些男人都挺危險。”
崔宥眠不禁翻了個白眼,嘟囔道:“那些男人?那你呢?”
謝宣旻托起女子小巧的下巴,煞有其事,道:“我不危險,你想怎樣都可以。”
冰涼的指尖透過肌膚,挑戰着崔宥眠身體上每一根神經,燭火搖曳,當瞧見男子微抿的薄唇透着溫潤色澤,崔宥眠似乎被誘惑了。
一雙手突然攀上男子的脖頸,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般一晃而過。
女子嘗了嘗,覺得謝宣旻的唇果真與自己想得一樣,像極了酸甜的山楂,那時他們流落的那個村落裡,種的最多的就是山楂樹了。
滿山的山楂果小小橢圓一枚,裹上一層糖漿,酸酸甜甜的,崔宥眠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