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後院的小門,隻見克雷珀斯正坐在院子裡的小木椅上,端着杯熱茶,臉上笑眯眯的,神情溫和。
“老師,好久不見。”維奧萊特招呼道。
“哈哈,确實好久不見,我本該早點時候回來的。”克雷珀斯笑,“可惜回程途中正好收到感興趣的委托,處理個事耽誤了點時間。”
“您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克雷珀斯擺擺手,“我這次回來倒也沒什麼事,就是來拜訪一下你們。”
見維奧萊特乖巧地點了點頭,克雷珀斯問:“我聽從家裡的信聽說了你生病的事情,練劍的事情大概又要推遲一段時間了。”
“我……”維奧萊特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卻把話吞進肚子裡,隻點了點頭。
“别灰心嘛,你年齡小,将來還有大把的時間練,現在先好好休息吧。”
“我知道了,謝謝您。”
“你也别逞強,”克雷珀斯繼續說道,“最近就不要使用魔法了,否則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嗯。”
維奧萊特嘴上肯定,眼神卻往一邊飄去。
“這杯茶喝完,我該去找夫人聊聊了,”克雷珀斯起身,眼裡仍然是看不透的笑意,“下次有機會再見吧!”
見維奧萊特禮貌地向他告别,克雷珀斯轉過身去,輕歎一口氣。
克雷珀斯知道維奧萊特的情況不好處理,那孩子本來就對一些事情有心病,現在又多了身體上的病,想必不好過。更何況維奧萊特那眉眼五官看着還是個短命的。
不過目前倒不是為他關心的時候。克雷珀斯搖了搖頭,向夫人書房走去。
他現在有正事要辦。
推門,菲茲洛伊夫人正坐在紅木長椅上,臉上似笑非笑。
“好久不見,我親愛的夫人。”
“确實好久不見。”菲茲洛伊夫人冷笑道。
“咱們…事到如今就别客套了。”克雷珀斯幹咳幾聲,“博物館裡的事情,您應該也聽說了。”
“聽說?您大抵是高估了我的情報能力,有什麼事還是待您親自來講吧。”
哎呀……克雷珀斯汗,夫人這幅表情準沒有好事的。
“您委托我的,銷毀破曉之鏡的事情,失敗了。”
見菲茲洛伊夫人默不作聲,克雷珀斯連忙補充道:“我去的時候鏡子已不知道被誰調包了,如果您再給我點時間,我…”
“目前不需要了。”菲茲洛伊夫人冷冷地說,“先讓這件事過去吧。”
克雷珀斯松了一口氣,又問:“那報酬呢?”
“怎麼?都失敗了還想要報酬?”
“哈哈,我知道物質上的報酬是沒戲了,不過我記得您說過,無論事成或事否,今天都該告訴我這份委托的起始原因了。”
“哼,”菲茲洛伊用手指掩了掩嘴,“您又不是不知道破曉之鏡為何物。”
“是洞悉世間萬物之鏡…怎麼了嗎?難道說這鏡子掌握了您的什麼秘密?”克雷珀斯對菲茲洛伊夫人笑道。
“‘洞悉世間萬物’本就是一句謬言,沒有人心的空洞之物而已,就算魔力再高,又怎能知曉一切?”
“知曉一切是有代價的。”克雷珀斯淡淡地說。
“破曉之鏡會和所接觸之人進行交易,隻不過這份交易是由鏡子一方所主導的,在鏡子強制給别人灌輸某一事實的同時,也在索取某人的記憶。”
“吸收的記憶累計到一定程度,它也可以算作‘無所不知’了。”
“實際上它知道的東西不還是由所接觸之人的記憶拼湊而成的故事。”
克雷珀斯言:“從您的意思,好像這鏡子并無什麼功效。然而您讓我去銷毀這個無用的物件,難道是它掌握了您的秘密?”
菲茲洛伊夫人哼了一聲。
“或者說是某個擁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人接觸了破曉之鏡,其秘密也被破曉之鏡所掌握,您的所作所為是…滅口?”
“我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菲茲洛伊夫人打斷了克雷珀斯的話,
“您可以離開了。”
“真無情啊,不多向我透露點?”克雷珀斯哭笑不得。
“等你下回完成了我的委托,才有機會多聽點。”菲茲洛伊夫人臉上又挂上了冷笑的表情。
“确實,我這個失敗之人還不配知道那麼多,”克雷珀斯自嘲道,“我隻好就此退場咯,回見吧夫人。”
說罷,他轉身離開了夫人的書房。
果然是為了保護“她”嗎?
克雷珀斯想,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從一開始就禁止她和破曉之鏡的接觸?還是說,您原本不知道她出行的目的地和内容?
破曉之鏡這件事又真的會就此過去嗎?
這些事情還真是有趣。
克雷珀斯突然嘴角上揚,爽朗地笑了幾聲後便潇灑地離開了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