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雲蕖滿臉不相信。
“當然了!千真萬确!”
直到須蔔濯再三保證過帝鴻叱羅确實知曉此事後,雲蕖才選擇相信了他,跟着他一起坐上車辇向着琅軒的寝宮而去。
到了琅軒的寝殿門口,雲蕖從車辇上下來,駕輕就熟的就往内殿走去,而腳步隻踏進殿門一步,她就聽見一道稚嫩的聲音。
“琅軒哥哥,你再給我講講方才那個典故吧。我和妹妹沒有聽懂。”
“好。”
雲蕖辨别出來那是帝鴻隆祐的聲音,她剛想伸手攔一攔後面的須蔔濯,叫他在别處先躲一會,但須蔔濯顯然沒有聽到隆祐的聲音,他直接大步大步地走進了内殿,喊道:“大殿下,快點起來了,你妹妹等着你一起出去玩呢。”
須蔔濯話剛說完,猛的看見内殿的不遠處,兩個孩童手中拿着竹簡,挨着琅軒坐着,赫然是他一直躲着的隆祐和沁兒。他沒想到他們會出現在這裡,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步子往後退了退:“你們……你們怎麼在這?”
隆祐和沁兒登時放下手中的竹簡,向須蔔濯飛奔過來,對着他的衣袍又拉又拽:“表兄表兄,陪我們玩,陪我們玩陪我們玩陪我們玩。”
“滾滾滾。怎麼哪都有你們。”須蔔濯伸手想把他們從自己身上扒開,可這兩個孩子就像是八爪章魚那樣賴在了自己身上,不僅扯着他的袍子,還要不停在他身旁大喊大叫。
須蔔濯隻覺得耳朵旁有無數隻蚊子在嗡嗡亂叫,他一邊朝雲蕖與琅軒使眼色,一邊把衣袖從他們的手中拔出來。但琅軒與雲蕖都是聳聳肩,一臉愛莫能助,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隻好認命般說道:“松手!我陪你們玩就是了!”
“好啊好啊。”隆祐和沁兒立刻松開手,乖巧地貼着須蔔濯站着。
須蔔濯抱怨地瞪了雲蕖和琅軒一眼,往一旁站遠了些,“剛好,我今天準備和大殿下還有王姬一起出宮玩,如果你們能保證一路上包括出了宮都安安靜靜的,我就帶上你們。否則,我随時讓姨母把你們兩個抓回去。”
聞言,隆祐與沁兒眼睛一亮,小雞啄米似的點着頭:“我們一定安靜。”
須蔔濯撣了撣袍子,喚了個侍衛過來吩咐他前去須蔔知樾那裡通報一聲,之後,他對着雲蕖還有琅軒揚了揚下巴:“那我們走吧,簡便出行,到時候缺什麼買什麼。”
隆祐和沁兒一左一右緊緊挨着須蔔濯向外走去,雲蕖與琅軒也随即跟上。
他們一行人坐上了須蔔濯提前備好的馬車,就這麼出了宮,也是直到此時雲蕖才相信須蔔濯先前不是在匡自己,而是真的和帝鴻叱羅禀告過了。她想想又覺得有點好笑,當國君本就日理萬機繁忙不已,這一大清晨的還要被須蔔濯打攪。
出了王宮很快便到了繁華的都城。街道上人聲鼎沸,熙熙攘攘,商販的吆喝聲、行人的談笑聲、車輪的滾動聲交織在一起,聽着熱鬧不已。
馬夫在一處客棧前停下。他們一行人随即下了馬車,在客棧内定了五間上等的客房,做完這些後,幾人在大堂内彙合。
須蔔濯輕咳兩聲,熟門熟路地領着他們往外走,“跟我來。”
看須蔔濯這樣煞有介事,雲蕖好奇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她捏住衣袖,飛速補了一句:“我知道你們男人平時不是喜歡賭錢就是喜歡去煙花柳巷之地,但今天帶着兩個小孩子,這些可不合适,你别帶壞他們。”
須蔔濯白了雲蕖一眼:“你看我像是這種人麼?”他傲嬌地别過了頭:“王姬你也不看看,如我這般飽讀詩書,滿腹經綸、驚才豔豔、才高八鬥,又風流倜傥的男人,怎麼會去那些地方。”
“你?”雲蕖笑得樂不可支:“你飽讀詩書?我還真沒看出來。”
“至于風流倜傥,你頂多算是初具人形。”
這話倒是雲蕖的真心話,不過不算是貶低,反而是在陳述事實。她覺得須蔔濯的确不太像個人,他更像是一隻一天到晚都在開屏的花孔雀。而孔雀開屏是為了求愛,他開屏隻是單純為了欣賞自己的完美。
“王姬!太傷人了!”須蔔濯誇張地吸了吸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他緊接着瞥了一眼琅軒,抱怨道:“琅軒,能不能管管你妹妹!”
琅軒聳聳肩:“阿蕖自由慣了,我這個當哥哥的如何能去管束她喜歡說什麼。”
“你們兄妹兩個!”須蔔濯的眼神越發哀怨,他從鼻子裡發出“哼”的聲音,又道:“簡直和隆祐和沁兒一樣,壞都壞到了一起!難怪他們兩個死小鬼會聽你琅軒的話。”
“表兄,你罵我們。”隆祐和沁兒聽見須蔔濯的話中稱呼他們為死小鬼,登時耍賴似的一個勁往須蔔濯身上擠:“我們哭給你看。”
“不準哭!不然你們現在就回宮!”須蔔濯知道他們在玩笑,但還是怕他們真的哭起來吵得自己沒個安甯,便威脅道。
兩個孩子立馬安靜了下來,手拉着手,乖順的走在須蔔濯身邊。他總算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