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找我來到底什麼事?”雲蕖問,“你總不可能是專程來夜探香閨的吧?你看着也不像是這種人。”
“不像這種人……”窮奇一字一頓地重複着雲蕖的話,若有所思地停頓了一下,道:“我不像哪種人?”
雲蕖沒想到窮奇會揪住這個字眼,她腦子一下子沒轉過彎,結巴了一下:“自然是……不像是某些宵小之輩,好色之徒。”
“是嗎?”窮奇斂眸,他直勾勾地盯着雲蕖,眼底帶着說不出的意味,忽的笑了,“你又如何能确保我不是那種人?”
四下寂靜,落針可聞。窮奇方才說話時的尾音揚起,仿若是一塊重重墜入水面的石子,發出“咚”的一聲,在雲蕖的耳畔無限擴大。
雲蕖莫名感到更加心虛了,她向後縮了縮身子,轉移話題道:“你小點聲,現在是夜裡,萬一被我哥哥聽見了,咱倆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她頓了頓,又道:“不對,你什麼事也不會有,隻有我會吃不了兜着走。”
窮奇眼裡帶着明晃晃的不屑,冷聲嗤笑:“要是被你哥哥發現我出現在你的屋子裡會怎麼樣?”
雲蕖沉吟片刻:“好像不會怎麼樣,但我就是感覺不太好。我哥哥應該會生氣。”
昏暗的光線下,雲蕖看不清窮奇面上的神情,卻見他倏地站起了身,向她的床榻一步步走來,最後,他的腳步停在她的床榻前,沖她惡劣地牽起唇角:“與我何幹?”
雲蕖意外窮奇會突然走過來,話都結巴了:“你你你,你想幹嘛?”
“你說呢?”窮奇半俯下身,一瞬不瞬的盯着雲蕖,眸色比方才幽暗了一些。他刻意擡起手,輕輕撫過她的脖頸,修長的手指一路從她的脖頸處往上摩挲着到她的下颌,而後,他用手指擡起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看着自己。
他就這樣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像是在看一隻乖順、且柔弱可欺的獵物。
窮奇惡趣味地捏住了雲蕖的下颌,以至于她隻能維持着這樣仰頭看他的姿勢,他的一條腿半跪在雲蕖的雙腿之間,膝蓋随着他的傾身而緩慢往前挪移,他俯下身去,一點一點向她靠近。
雲蕖隻覺得大腦頓時宕機了,腦海裡一片空白。她的呼吸驟然停滞,睜大着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連躲都忘記了。
雲蕖眼睜睜地看着窮奇越發貼近自己,她幾乎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拂過自己的臉頰,鼻尖萦繞着他身上好聞的冷香。她怔愣地注視着他的眼睛,那雙淺褐色眼眸中仿佛有什麼在不斷翻湧着,就要将她完全淹沒。
就當窮奇的唇即将觸碰雲蕖的嘴唇時,她閉上眼,本能地向後縮了一下,身體微微顫抖。
窮奇覺察到了雲蕖的退縮,他的眼底在一瞬晦暗下來,收回了手,從她的身上離開。他的唇角扯出一抹譏諷的笑意:“睜開眼吧,你以為我想對你做什麼?”
“你!”明明剛才靠近的是他,作出那般引人誤會的舉動也是他,現在他的話裡好像反倒在說自己才是主動的那個,雲蕖感到很不服氣,她不明白窮奇為何要這樣捉弄自己:“剛剛明明是你主動的。你個登徒子。臭流氓。”
“我倒希望我是。可惜我對你毫無興趣。”窮奇嘲笑道。
雲蕖覺得他在諷刺自己太過自戀,她又羞又惱,大叫:“我恨你!”
“随便。”窮奇坐到楠木桌前,一臉平靜地給自己沏了杯茶,若無其事地啜着茶。
雲蕖在床上對着錦被又擰又揪,仿佛那是窮奇的身體那樣,窮奇看見了她的行為,什麼也沒說。
雲蕖頓時覺得無趣極了,主動搭話道:“你這次為什麼會來西昭王都啊,可是這裡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玩。”窮奇不緊不慢地回答。
“隻是玩?”雲蕖不太相信,窮奇向來是不會無緣無故就去哪個地方的,除非那裡有他想要的、或者是能被他所利用的東西。
窮奇斜睨了她一眼,話音淡淡:“不然呢?你想我來這裡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那個權力能安排你。”雲蕖平白有些别扭,嘟囔道。
窮奇嗤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見窮奇一直都不說話,雲蕖躺了下來,扯過一旁的被子蓋住自己,她在被窩裡翻來覆去了幾次,就是找不到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