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真是一事連着一事,船還未能通行,戰事大了起來,李延年行軍去了。
這歸期就更加未定了。
不過也好……
感覺自己好像有點患上了婚前恐懼症,一想到要上船回京就有點不情願,
反正,最好是越久越好。
但,這個想法又覺得自己好壞,哪有盼着打仗長久的……
“東西不是收拾好了嗎,怎麼又翻出來了?”四姑娘來找人,結果看到滿屋打開着的箱子。
“他不是去了營地了嘛,也不知什麼時候回,我打算收拾些東西寄過去。”反正也是在家閑着。
“聽姐姐們說,以前爹在營地時,娘也常送東西。後來習慣了,爹三五月不回家,也沒聽娘念叨過。”剛開始多是會擔心的,日子久了習慣就好,況且妹夫還是王爺,定不會上前線去,不必太擔心。
“話是這麼說,但,還是會想着。”
這隻能靠自我調節了。
四姑娘又看着分了好堆的金銀裸子、金珠子、各色寶石,各種款式的手镯、簪子等零零碎碎的首飾,還有邊上的一些布料,“這些也是嗎?”
“我打算把這些金銀都給融了,換成藥材、糧食、衣服送過去。”
“這些估計都有好幾千了,”四姑娘說道,“我也拿些用不着的東西添上去。”說着便風風火火的回去了。
三個姑娘弄了三天,才把首飾、衣物等折現銀,然後換成藥材、糧食、衣物等總共十車的物資送去營地。
沒過幾日,拿着家書過來的三姑娘道,“物資他們已經接收了。”
王夏至放下絲線,接過家書,“我已經知道了。”
“昨兒表妹聽說此事後,怪我未告訴她,說着也要捐一批物資。”三姑娘坐到人對面,拿起絲線接着劈絲,“還道邀請我們後天去她家,給二姐家的姐兒慶生。”
說完又加一句,“就自家親戚們吃一頓。”姐兒還小,又是在娘家,再加上邊關有仗,就未請戲班子慶生,隻是親戚間吃一頓。
李延年的家書一如既往的短暫,
勿念、遲歸、沒貪涼,多穿衣。
前四字固定詞語,後六字在看的人眼裡,純純是警告。
這短暫的分開讓人發現,這家夥的控.制.欲很嚴重。
當初人走之前就說過,我人雖不在家,但眼耳心神都在,不準放縱自己,惹是生非。
本以為就是念叨一句,王夏至當時還沒放在心上,結果在吃多了上火時,讓這家夥寫信說了一頓。
如今天氣開始熱起來了,才少穿了一兩件衣服,這家夥就開始警告。
真是想熱死人啊!
這邊天氣真熱啊!
他不是那種有過渡的天氣,而是突然間一下子從春天到了盛夏感覺,真的好熱。
一想到盛夏就有點煩躁,于是人點點頭,也道去慶生,換換環境。
“這連谷雨都沒過,真到了立夏可如何是了。”
“這邊天氣是這般。”三姑娘下一句想說,習慣就好,但忽然反應過來,“多耐幾日,或許還不到立夏,你就得走了。”
“說不準,”王夏至搖了搖頭。
書信上的一句遲歸,早少也要半個月,誰知要多久。
這仗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
雖這麼說,但仗總有打完的一日,到時人一走,或許此生就能相見了。
自己這個小妹,人雖然來的日子短,但卻喜歡的很,真要分離也是一件傷心事……
不想了,還是做事吧,“我去回複他們。”
“好。”
在這無所事事,有忙忙碌碌之中,谷雨到來了。
俗話說,谷雨前後,種瓜點豆,春季最後一個節日,也是農忙的是時候。
這日傍晚,就在王夏至在小院裡挖土種豆時,李延年回來了。
快兩個月未見,這人好像又高了一點點,面部也更硬朗了些,人體恒溫制冷機也更強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描述。”兩月未見,這人到是返璞歸真了,短衣長褲,不施粉黛,頭上更是隻插兩支銀簪子固定,
“你這是這是破産了?”用的着這麼樸素嗎
“呸呸呸,你才破産了”白了一眼這家夥,同時還避開要扶的手,“手上都是泥”
一腳踏出花圃,接着剛才的話,“你見過誰家種地是滿頭珠串,雲羅綢緞的下地的。”
“我的奶奶,田是方型格,這點土地還不夠種蔥的,”還是回家吧,家裡的花園夠大,足夠種。
兩人三兩步來到水缸邊,李延年舀着水給人洗手。
“你少套路我,”說着脫下木屐,沖幹淨腳上泥土,換上鞋子,“你那邊可有好轉了”
“快了。”李延年拿起架子上放着的外套,“你在家乖乖的,我在前面才不會操心。”
“我在家天天閑着無事,有何可操心的,”王夏至把手伸進去衣袖,“到是你,手上一片的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