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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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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絲在這個假期裡把所有的煩惱都抛之腦後,她想盡可能在有限的時間裡給予家人更多的陪伴。還好家裡不止她一個孩子,默克蘭上班後也住在家裡,隻是在有運動賽事較為忙碌的時候會去伊靈區的房子暫住。

母親頗為着急默克蘭一頭撲在工作上不願意出去認識女孩子的态度,但默克蘭私底下跟伊莉絲說過他最近認識了一個法國來的體育新聞記者,那個姑娘實在是太過熱情讓他有點難以招架所以這段時間下了班就往家裡跑。

不過在伊莉絲看來,默克蘭作為全家唯一一個活潑開朗外向愛熱鬧的格蘭芬多,他估計并不是讨厭這個姑娘,隻是暫時不知道怎麼相處,等他們熟悉起來估計就能解決母親的煩惱了。

但顯然這會兒不是替默克蘭發愁的時候。

伊莉絲被母親按在餐廳凳子上一步都不敢動,原因是安娜布爾認為女兒太瘦了。“麗茲,你在學校裡真的太不懂得照顧自己了!你已經有5.5英尺那麼高了,可你隻有125磅!”

“可是媽媽,我真的吃不下了……”伊莉絲一年多以來從來沒有一次吃下這麼多東西,蛋奶果餡餅、仔雞腿、烤土豆、豬牛羊肉排各一塊,她放下那份美味但實在是塞不進嘴裡的奶油炖菜。伊莉絲覺得要是換成奧利弗肯定能吃完這些。

“好吧寶貝,睡前來吃一點巧克力布丁好嗎?這還有一杯熱牛奶。”安娜很不放心地歎口氣,“你真的太瘦了,默爾以前在學校可是都吃胖了呢。”

伊莉絲在母親甜蜜的絮叨裡跑上樓,把自己扔到床上,突然聽見窗戶玻璃被敲擊的細碎聲響,她擡頭看去,是萊昂。

最近他們總是這樣偷偷摸摸地互相寄信,伊莉絲不想被家裡人發現自己和奧利弗的事,畢竟媽媽還覺得她很小呢。

Dear Iris,

我終于把假期前教授們布置的論文都完成了,或許等到五年級我就會放棄麻瓜研究了,除了看起來很适合你穿的麻瓜衣裙讓我很感興趣,那些繁雜陌生的人物事件實在是夠折磨人的。

對我來說瞎編亂造一些占蔔作業還是更為容易的,隻要在紙上寫滿我會在魁地奇比賽時受傷或是和對手球隊打架被罰緊閉的預言就能得到高分。我們吵架後的那段時間,特裡勞妮還特意在課上預言我會為了一個女性而傷神,我打賭學生們讨論時她就躲在一旁偷聽。

不過我這幾天确實在為一件事苦惱。伊莉絲,返校後的第一個霍格莫德周要一起去轉轉嗎?

Yours, Olivier.

伊莉絲伸手在那個落款上摩挲了幾下,她的小英雄在問她要不要約會呢。而且她記得清楚,返校後的第一個霍格莫德周恰好是奧利弗的生日。

心情美妙得已經遺忘負墜累累的腸胃,伊莉絲坐到桌前,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黑色絲絨禮盒,這是她給奧利弗買的生日禮物。笑得見牙不見眼,伊莉絲掏出紙筆給奧利弗回信,她恰好很想在那一天去蜂蜜公爵購買糖果。

在安娜布爾的努力下,成功增重5磅的伊莉絲告别父母和哥哥,拖着行李箱上了火車,感謝魔法,她能用移動咒把行李箱放到架子上。她上車很早所以這會還沒有人要湊過來跟她坐一間。

伊莉絲稍加思索又從行李箱中抽出一本咒語書,這是祖父贈予她的臨别禮物,書中記載了除三大不可饒恕咒的所有咒語的發現方式和實際用途,甚至還記錄了一種早已失傳的古代魔法,但現在的魔法世界已經不能支撐這種魔法的出現了,這令伊莉絲很失望。

正當伊莉絲沉心研究存在咒時,耳邊響起柔和清越的聲音,“伊莉絲,新年好。”

棕色短發淩亂卻一臉陽光燦爛笑容的帥氣男生站在門口,女孩也眉眼彎彎,“新年好,奧利弗。”這是一個女孩在面對心愛的男孩時會露出的最好看的笑容。

“你的行李呢?”

“跟韋斯萊們放一塊了。”

哦,他是專門來找我的。

女孩打完招呼就低頭繼續看書,奧利弗略微摸不準她的想法,正想說話時女孩的話語如林籁泉韻般擊打他的大腦,“要一起看日落嗎?”

“什麼時候?明天沒有訓練。”他不假思索。

女孩忍不住笑起來,“那就明天。”

奧利弗暈乎乎地回了他和韋斯萊在的包間,“她約我看日落。”

“哥們兒,我們都知道你和赫菲斯托斯遲早是一對兒,所以她約你去看個日落又有什麼特别的?”貝尼克痛苦地捂着頭,這是奧利弗重複的第五遍了。

“不,你們不懂。”

奧利弗無視朋友們的調侃,自顧自坐下反複細細品味這份喜悅。伊莉絲第一次主動約他做些事情,盡管聽上去很平常,但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生活本身不是浪漫的,這些看起來普通的小事,就是彌足珍貴的禮物。

他與伊莉絲聊過人生、聊過痛苦、聊過魁地奇,但這個女孩永遠是被動接受着這些話題,就好似他永遠都無法被伊莉絲看見。

然而從今天開始,這一切都不一樣了。

伊莉絲在向他發出邀請,她想要向他展示她所看到的世界,她開始試圖讓他知道她是多麼古怪多麼奇妙的女孩,她在邀請他進入她的世界。

當我真正地開始愛她,她的世界裡開始有了我。

奧利弗很慶幸那一天他做出了正确的決定,那個赤膽忠心咒是伊莉絲完全接受他的第一步。想要完全走上前與這個女孩并肩而立,他還需要更多的努力。伊莉絲現在選擇站在那裡等他,但她不可能一直為他而停留,所以他也必須成為更好的人。

伊莉絲,如何更好愛你才是你給我出的難題。而我恰好最不懼怕挑戰與困難。

明明已經親密接觸過許多次,但奧利弗在見到伊莉絲後還是禁不住渾身緊繃,胸腔翻湧緊張。

女孩僅是身穿簡單白毛衣和灰色毛呢裙,如雲如霧,卻像是從英格蘭昏暗四季的迷茫中跳躍而出,生機盎然。亞麻金色的長發也像是有人往她腦袋後面加了個天使光環那般璀璨耀眼,霧藍色格子圍巾從她米白羊絨大衣肩部垂墜,成為這片天地最獨特的色彩。

他下意識吞咽想要将這份滞澀吞入骨血,卻察覺自己嘴裡是如此幹澀。伊莉絲似乎在一瞬間就變成了這漂亮迷人的模樣,令他心驚的美麗。

“請問伍德先生還要用這副想吃掉我的表情看多久呢?”伊莉絲貼近奧利弗面龐,很滿意自己精心打扮的模樣得到了心上人驚豔愛慕的眼神。

盛景恍惚而過,沒等奧利弗反應過來,伊莉絲已經扯着他的大衣袖子拉他往黑湖旁邊走了。

“你知道嗎?黑湖結冰後生物仍然一刻不停遊動,太陽普照大地,時間重疊的冰層也會甘拜下風、透明清晰,在那一刻天地萬物同享一縷陽光。”

那是漫長的冬季。她妄圖逃離透過人群的雙眼,于是她在古舊城堡中奔跑。

她一路奔跑,跑向澄澈光明。

光明盡頭是滿目絢麗,幾乎令人窒息。于是她會來這裡,盡管這光從未眷顧她,她卻仍在漫長冬季裡與之假意相守。

石闆蜿蜒曲折叩響少年人缱绻心緒,積雪深淺不一印刻生命走進光明,湖面清澈平靜,寒冬也不能阻擋時間投影。

陽光一寸一寸撲擊天空與曠野,遠處湖面如深海之月閃爍道道銀光,隐約風聲,世界靜谧無言。

他伫立。

腳下冰面映射星空倒影,巨大章魚遊過,連炙熱燃燒的金紅天幕都泛起漣漪。

我們站在世界中心,又好似墜入宇宙角落,我們成為一顆普通的雪花,成為埋藏泥土的種子,這個世界上千千萬萬個我們共同呼吸。

這一刻,這片天地隻有我們,擁抱一切寒冷與美好。

他牽起女孩的手,他們誰都沒有說話,隻是安靜享受這每一天普通又絢爛的世界。

直到夕陽西墜,天色昏沉,連花鳥樹木都靜默,奧利弗才轉過身慢慢擁住伊莉絲。

他無法用言語來表達這一刻的所思所想,在天地宇宙面前,言語思緒都蒼白淺薄。

這是伊莉絲喜歡的世界,是她毅然守護的世界,她曾不知多少次站在這裡聆聽命運咆哮,而現在,她把她所熱愛的一切分享給他。

女孩沐浴燦金夕陽餘晖,就連那金發也折射淺淡光暈,她美好得不似這人間所應該擁有的。

當他看見女孩微笑起來,他聽見了什麼呢?

那是冰雪消融萬物複生的聲音。

她隻是站在那裡,就足以傾倒他的世界,為她獻上一整個春天。

“伊莉絲,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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