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天台,空氣中的血腥味就越發濃郁。
琴酒一腳踩在被暗紅色液體打濕的水泥台階上,微小的血花濺落在鞋面上,整個地方隻剩下他的腳步聲。
最近的運氣似乎不太好,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能看見雨。
他擡頭往上看,灰色的天空下,血水源源不斷從天台流下,像是一條鋪好的暗紅地毯。
琴酒到的時候,Gin和白衣少女之間的情形并不好看。
散落一地的亂肢,雨水沖刷着血迹,也不知道是他們間誰的。
Gin坐在天台的圍欄上,誰上不知何時穿着一件破破爛爛的黑色大衣,銀發打濕的糊在臉上,腳下踩着一顆頭顱。
“看啊,是誰來了。”
少女的頭顱被踩的臉頰變了形,還在不知死活的挑釁着Gin的神經。
仰着頭淋雨的人睜開眼睛,盯着那一片灰色的天穹,腳下用力直接将頭顱踩的臉頰出血。
“閉嘴。”
Gin的身上看情況受了不少的傷,聲音有些低啞。
他緩慢扭頭看向一步步走進的琴酒,沉默良久後踢開腳下的頭,跳下圍欄站在了琴酒前面。
“你怎麼來了?”
Gin上下打量了一下,發現琴酒也就隻有頭發衣服濕了,沒有斷手斷腳。
“來看看,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琴酒仔細觀察,将Gin現在的樣子和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重疊在一起,發現兩者并沒有什麼差别。
或許,他會來到這裡,正是因為……
“這是你死後的樣子?”
“應該吧,”Gin往後退開一步,盯着琴酒的眼睛搖頭,“也可能是我死前的樣子。”
死亡這種事情,會平等的降臨在每個人身上,但是Gin并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死亡。
“這種地方我還是第一次來。”
他故意轉移話題,扭頭看向周圍。
除了這棟在他們腳下的水泥大樓,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細密的雨下。
整個天地間,如果不算腳下的碎屍頭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琴酒沒有接話,他察覺到Gin的狀态算不上好,處于一種随時崩潰的邊緣。
“好了,我們回去吧。”
Gin沒有等來琴酒的話也不在意,他先前坐電梯上了,出電梯門的一瞬間周圍環境就變了個。
現在琴酒找了過來,剛剛好多一個人找離開的出口。
Gin朝着琴酒點頭,提前一步離開了天台。
他的步伐很快,生怕琴酒在後面追了上來。
隐藏在黑色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銳利的指甲插進肉裡,鮮血滴落在黑色大衣上,很快失去了痕迹。
初醒來就在人間的Gin并沒有進入過無間,腦海裡有個淺顯的認知,也是在相遇後緊緊跟着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人。
他本意是先通過琴酒去接觸BOSS,借由BOSS的手調查一下當初追殺他一路至郊外的女人。
如果按照計劃,等到他可以重新出現在人前,那麼就是琴酒的死期。可是現在進了這種地方。
Gin有預感,自己出不去了……
這種一下子被囚困在這種地方的感覺讓Gin無端煩躁,他像一隻無頭蒼蠅,三步并作兩步匆匆跑下樓。
灰色的水泥大樓明明不高,卻給一種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的感覺。
“哈哈哈,别掙紮了,你是出不去的,我也是出不去。還不如讓我們一起,把那個人殺了,奪走他的身體!”
白衣服的少女從水泥牆裡探出半塊破爛的身體,還殘有腳印的臉淺笑着湊到Gin的跟前。
她眨巴着眼睛,僅剩的眼珠子漂亮幹淨,但裡面滿是驚人的惡意。
“不要肖想你不碰不到的東西,”Gin眉頭緊蹙,一手掐着少女的脖子,把她從牆壁上拽了下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如果你不說,我就讓你體會一下曾經的死法。”
Gin惡劣的笑着,看着手中少女的臉色一變,冷笑一聲将她重新丢回樓梯上,看着她從腳下滾了下去。
“唔……該死的男人。”
好不容易挨着一個角落停了下來,白衣少女還來不及破口大罵,就被Gin一腳踩在了脖子上。
但凡他腳下再用點力,脖子和頭就将重新分開。
Gin微擡着頭,側目看着樓梯上方。
琴酒還沒有下來,他想要問什麼,現在的時機就很好。
“說。”
冰冷的字眼從Gin口中吐露,他的一個眼神,就遏制了少女蠢蠢欲動想要反擊的心。
白衣少女頗有些不甘,可即使是在自己的地盤,遇見Gin這種兇惡的家夥,還是陰溝裡面翻了車。
“這裡是無間,每個人因為死後的恨與執念變化成惡鬼後,就會來到無間。”
少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笑的臉上五官都扭曲了起來,“在無間,你可以一次又一次的觀賞自己的死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