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個理智的計劃,如果琴酒在得知一切後選擇放棄,你所做的全部都毫無意義】
這也就意味着,前面所創造的一切都将崩盤。而等待下一個未知的時機,将用盡黑澤陣的一生。
【其實你可以在鏡子裡面多看看自己,這和你要的沒有什麼差别】
臉上蓋着一本厚重筆記本,靠在樹幹上的Gin,亦或者說是黑澤陣笑了一聲,擡手把書拿了下來。
“這不一樣,”黑澤陣看着手中這本空白的書,指腹摸在書頁上,可以感受到下面順滑的筆觸。
“他的聲音在我耳裡不一樣,他的溫度在我手中不一樣,就連那張與我外貌不差分毫的臉,在我看來都不一樣。”
黑澤陣歎息一口氣,動身跳下巨大的櫻花樹,他合上手裡的書,踩在灰白的樓頂眺望遙遠的紫粉色天空。
“你要不要猜猜,我站在這個地方看了多少次時間的交軌。”
無間之地沒有風,可黑澤陣站在天台邊緣,那頭銀發随着他的動作而輕晃。
《都市傳說手冊》脫離了厚重書本的模樣,紅色的字體如同數據亂碼圍繞在黑澤陣身邊。
它聽完黑澤陣的話整個程序都卡了下來,幾乎不敢去直視這個沒有更多鬼神之力的男人。
【你看了多少次】
或許是因為好奇心,它又活潑的靠了過去。
“每一次吧,你知道的,比起人類所看到的東西,你們這種生物了解的更多。”
人類在穿越時空這種事情上是未知的,而鬼怪乃至于都市傳說,它們本身就是被時間抛棄的人。
它們聆聽呼喚,穿梭在時間的每一個空隙裡。
《都市傳說手冊》不敢細想又控制不住的思考,如果黑澤陣反複進來這個地方,他經曆的過去和未來又有多少。
黑澤陣擡頭看了一眼亂成一團的字體,輕笑一聲擡起了拿着書的手。
“你去把這本書交給重生的烏丸蓮耶,然後,烏丸蓮耶會交給琴酒。”
櫻花樹的根系紮根于整棟大樓,衍生至更加深遠的地低,烏丸蓮耶的靈魂從無間的裂縫逃走,又回到了一切開始的時間。
【你就不怕我把這本書融合了嗎?你要知道,這本書少了其中任何一本都沒有用】
作為足矣成為容器的書本,融合吞噬掉,它就可以獲得穿梭人間和暗界的力量。
雖然這種力量對于它來說沒有什麼用,但是真的很吸引它。
“你覺得我會想不到?”黑澤陣習慣性的露出一個冷笑,綠色的眼睛流露出的殺意像是要把天空中的它撕碎。
“你可以選擇試試,反正我就在這裡,一直。”
在過去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行為,事後黑澤陣也無法追究,隻能在每一次重新遇見的時候給予更深的報複。
學不乖記不住,隻能将教訓深入靈魂。
《都市傳說手冊》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抖了抖後一把搶過黑澤陣手上的書包裹起來。
暗紅色的字體裹着書本,一下子消失在了這片無間之地。
【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幫完你這一次,我就要離開這裡去往暗界】
“嗯,去吧,我等待你的好消息。”
黑澤陣看着這方世界又回歸無邊寂寥,轉身看向生長在夢幻天空下的粉色櫻花樹。
在手冊離開後,這顆樹上挂滿的靈魂不再被掩蓋。
黑澤陣看了幾眼,擡腳走進樹裡消失在這個地方。
計劃的最後一環已經開始行動,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讓整個齒輪完全扣上。
他得在停在琴酒會走過的地方,等着和他重逢。
樓頂的櫻花樹晃了晃枝丫,又落下朵朵粉色花朵,遠處的天空開始出現道道裂痕。
直至最後,整個世界随着黑澤陣的離開而破碎,被無邊黑暗吞噬。
嘩啦一聲,又是黑暗破碎的聲音。
“你要不要晚一天再去?”
機場外,從遊戲中離開的琴酒帶着一個黑色手提箱下了出租車,聽着耳機裡傳來的聲音,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你在好奇什麼?”
“嗯,幾乎不玩遊戲的你跑去玩遊戲,玩完遊戲又火急火燎的搭乘最快一趟飛機飛日本,這不是在好奇嗎?”
電話那頭的貝爾摩德身邊吵吵鬧鬧的,看樣子是在參加一個舞會。
不一會,又有一個溫柔的女聲靠近她。
“我的事情你别插手,做好你該做的事情。”
琴酒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擡手就要觸碰耳機關掉電話。
貝爾摩德很少幹涉他的決定,這一次在他才下車就打來電話,琴酒覺得等他回去得重新檢查一下自己身上的電子設備。
或許是自知無法阻止琴酒的決定,貝爾摩德歎了口氣,“好吧好吧,今天晚上有流星雨哦,在飛機上記得看。”
她着重咬着流星雨這幾個字,令琴酒多下了一份心。
“沒什麼就不要給我打電話。”
琴酒冷漠挂斷電話,帶着自己的黑色手提箱向着機場裡面走去。
腦海裡多了一份記憶,也多了一份布局數年的謀劃。
這在琴酒看來挺簡單的,可是上面的要求,全部達到幾乎不可能。
從遊戲裡退出被騙的感覺依然存在,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忍耐度居然如此之高。
在踏上飛機的一瞬間,琴酒似有所感,停下腳步打開手機發送了一份郵件。
新的旅途依舊未知,他不能讓自己的離開而使組織停下腳步一分一秒。
貝爾摩德說的流星雨,在飛機上觀看十分震撼。
即使琴酒不去了解,他的腦子也自動給出回複。
因為在很久以前,黑澤陣啟程去往日本的那一天,他也在看着。
這一刻,琴酒才意識到,黑澤陣想讓他去走他走過的路。
隻不過是比起扭轉一個已定的結局,黑澤陣要他回去拿一本書。
黑色手提箱裡的筆記本他已經看完,裡面的内容全是引人發笑的記錄,很難想象字迹會是屬于他的或者黑澤陣的。
而翻到最後面,隻剩下一串時間記載旅行,這場流星雨是起點,那個将命運打亂的拐角是終點。
琴酒下了飛機是在上午十點,機場外有屬于組織的人來接。
經過一個晚上的思考,琴酒有機會選擇拒絕,可是黑澤陣開出的條件又格外誘人。
以人類的力量撥動時間,可比掌握死亡來得有意思。
短短幾十年沒有來過的地方,發展快速的時候不可避免的缺少了衆多該存在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