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木将燭台切光忠的傷全部治愈,猙獰的傷口恢複如初,詭異的頸環在靈力接觸下瓦解,付喪神肉眼可見地回複氣力。
“感覺怎麼樣?”歸木不放心地問,燈光下的眼睛依舊溫柔:“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燭台切光忠搖頭:“沒事了……”他掙紮着站起來,身子搖搖欲墜。
現在比起他,或許歸木的狀況更加差些。
歸木呼吸急促,喉嚨幹澀,汗水順着臉頰滑落,燭台切光忠将他攔腰抱起,平穩地放在一旁軟榻上。
付喪神在脫去束縛後又變回了強大的模樣,他看着頗有些狼狽的主人不知作何反應。
柔軟的觸感包圍,歸木扯扯嘴角,溫聲道:“我有點累,睡會兒。”
說着眼皮耷拉下來,一副困極了的模樣。
燭台切光忠臉色一頓,他語無倫次:“睡了,還會醒過來嗎?”
不停的碎碎念讓歸木緩過神來,他打起精神開玩笑道:“我又不會死掉的,不要那麼擔心哦。”
燭台切光忠輕輕摟住他,裸露的眼睛黯淡無光,他什麼也不說。
顯而易見的,燭台切光忠徹底失去了安全感。
狼狽的模樣完全不适合付喪神這種存在啊,歸木感慨着,他擡手摩挲付喪神的頭發,像是在安慰。
歸木大概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況了,不是所謂的成為了這個渣審,而是進入了渣審的身體裡,在夜晚會得到身體的支配權。
但是否僅僅是夜晚,又或者是否夜晚全都是他的,還有兩個人支配身體的時候都不睡覺是否會疲勞,都有待考量。
而且他無法得知白天渣審存在時的記憶,也不知道渣審知不知道歸木的記憶。
不确定的東西太多,也讓歸木感到遺憾。
這樣的話,他不是審神者,就是一個過客罷了,一個短暫的過客。
歸木并不認為自己會長久地留在擁有靈魂的身體裡,更何況渣審那麼暴躁,軀殼和自己肯定也是難以融合的。
怕是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離開了吧。
摩挲的手指一頓,歸木有些怅然。
夜幕低垂,星光點綴着深邃的天穹,一輪明月高懸,傾瀉銀輝。
歸手指溫柔地順着燭台切光忠的頭發滑下到耳後。
付喪神微微擡頭,鼻子輕輕蹭了蹭他的手心,似乎在尋求更多的安慰,歸木輕笑,燭台切光忠漸漸放松了下來,原本緊繃的肌肉也開始松弛,眼睛閉上了幾分,呼吸也變得平穩而均勻。
在這個安靜而又溫馨的時刻,兩人共同沉浸在夢的世界,傷痛與透支讓兩人身心俱疲,但彼此之間的陪伴給予了莫大的慰藉。
此刻,無需多言,隻須靜靜感受對方的體溫,就能體會到那份安心與依賴。
很快,清晨的曙光悄悄爬上了窗棂,白日即将到來。
歸木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的視線逐漸聚焦,意識也跟着蘇醒過來,身旁,燭台切光忠仍然閉着眼睛,呼吸平緩,似乎還在夢鄉中遊弋。
歸木輕手輕腳地坐起身,小心翼翼地抽離手臂,關上門前他最後一瞥,隻見對方眉頭微蹙,似乎是夢中的情景觸動了心弦。
走廊上的燈光溫和而不刺眼,歸木向着審神者的房間前進。
身後,門扉輕輕合攏,隔絕了兩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