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人将人放在陰涼處,等到那人悠悠轉醒,準備再次叫住丹恒之前,他們的龍尊大人已經腳底抹油,原地開溜。
他才不會當兩次怨種,真當他全知全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嗎?如果可以,他想要帶着他的筆記本給這群一人對着頭砸一次。
闆磚也行。
隻要是能夠砸到他們頭上的武器都可以,來者不拒。
抱着盒子一路沖到神策府門口,讓守衛跟騰骁報告一聲,丹恒準備跟騰骁商量點事情。
守衛大概是新來的,問:“您是……?”
“你就說,持明族的那個龍尊來找将軍有事,說這句話,将軍就知道是什麼回事。”丹恒撇了撇嘴,還是之前想去就去比較爽。
“哦哦哦,好的,您先在原地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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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恒來到神策府的時候,發現一千多年這地方就沒怎麼變過,他下意識地撒丫子狂奔,想要跟騰骁逼逼叨叨,結果有人看了他一眼,之後對他說了一句:
“神策府内禁止喧嘩。”
腳步停下來,瞬間變得矜持起來。丹恒隻得老老實實地跟着守衛後面面見騰骁,因事先通報過,騰骁在結束一個通話後,讓周圍的人散去,整個神策府就剩他們兩個人。
騰骁一點都不意外,讓丹恒坐在自己對面,給他上了一杯茶:“昨日才見過,怎麼今日又來了?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倒是覺得将軍您意料到了我會來這裡找你說些事情,因為您好像一點不意外的樣子。”丹恒将盒子放在桌上,他懶得伸長身子給騰骁,碰到昨天那種情況那丢人丢大發了。
盒子吸引了對面的注意力,騰骁直接伸手拿過去。
丹恒莫名地有些不爽,手長的人真好,一伸手就能拿到盒子呢。
“這些是……”騰骁打開盒子,就被第一張信紙落款上的“天舶司”吸引了視線,“天舶司?原來如此,先前有人跟我報告說六禦内也有跟「壽瘟禍祖」的人交往密切的,現在看來确有此事。”
“那這個人就交給您了。”丹恒原以為至此,事情就差不多結束了,結果聽到騰骁喊住他:“等等,先别走。我這邊也有情況要給你說。”
丹恒:“啊?什麼事情?”
一沓信件放在桌上,他啞口無言,都星曆多少年了,寫信這種形式居然還在仙舟「羅浮」上流傳。
信件這種最不保密的東西,放在那裡随随便便就被人看見。
生怕不被人發現是嗎?
騰骁跟丹恒解釋了幾句,将他想要跟丹恒說的一一道來。
先前仙舟「羅浮」的六禦也查過這件事情,隻是查到持明族的龍師頭上,具體是誰都不知道,鑒于友好關系,他們不敢明着動手。
直到丹恒這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出世,一腳就把其中一個的勢力鏟除了,他們就動了想要跟持明族合作的心思,希望丹恒能夠把另外一個也處理了,具體怎麼方式他們不會過問。
“等等等等,還有一個?”丹恒以為有一個夠炸裂的,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
持明族都被這群人整成篩子了吧,随便抓個外殼都是「不朽」,内核是「豐饒」是吧?
騰骁:“是的。”
丹恒:“行,等我再查查,争取早日給你送來好消息。”
回到自己住所,遠遠就能見到雪浦的身影,他慢慢地走過去,便聽見雪浦的聲音:“少主大人,您終于回來了。聽說您先前去了神策府?”
“嗯,去了一趟,不過後續的事情我自己一個人解決就行,你們不用擔心,我心裡有數。”丹恒跟雪浦解釋一通。
聞言,雪浦點點頭,道出她的目的:“少主大人,繼承「飲月君」名号已經刻不容緩,不光是天鳳君又來催了,連冱淵君聽聞您的事迹後,另外鱗淵境的封印近期有些松動,不知您最近是否有空處理這事?”
她說完還補充了一句:“我知道少主大人您仍心存顧慮,但以後再議也可以,現在還是該走的流程都走了吧。”
是被他傳染了嗎?以後再議都出來了。
“知道了。”丹恒知道他現在逃也逃不過,便同意了,讓雪浦自己去辦,他這邊還要處理來自騰骁的消息。
信息量有些過大,他需要時間消化,并且想辦法解決。
六禦裡面有「豐饒」的人他理解,仙舟人本來就跟「豐饒」有一段孽緣,持明族的龍師被鏟除了一個怎麼還有一個?
不太合理啊,這個藏得頗深的内鬼到底是誰?藏得這麼深。
沒有一點頭緒,一個人來到外面院子,坐在椅子上看向楓樹,腦子裡隻有一個問題:「飲月君」這三個字對于他來說,就究竟是什麼?
對于普通的持明人來說,是「羅浮」上的持明族的族長;對于有些龍師來說,是可以操縱的傀儡;而對于另外的龍師來說,是能夠振興持明大業的天之驕子。
這些都是一個符号,所以對于他自己來說,又代表什麼呢?
現在似乎也沒有人把他當作一個人。
一個平常的人。
明明他自己還沒有徹底成為「飲月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