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绮懷:“采訪一下,作為作者親媽,什麼感受?”
燕春梧由衷地羞澀道:“都不好意思當他親媽了。”
衛绮懷笑着把她拉起來:“走,趁着沒事,我帶你去逛逛問劍山。”
“問劍山能随便逛啊?”
“不能。但你跟着我,可以逛個盡興。”
“好耶!”
*
兩人一通亂逛,衛绮懷盡足地主之誼後才想起被擱至腦後的任務,便打算先去不休殿偶遇任長歡,正好打探一下這位師妹喜歡什麼東西,再幫她師尊準備見面禮。
所謂“流水浩無息,遊雲去不休”。不休殿坐落在論劍峰之上,依山勢而建,是問劍山九峰之中最别緻的一座建築,規模闊大,通體銀白,清聖恢宏,殿内殿外一切就簡,沒有多餘的布置,反而更襯得整座殿似月上仙宮那般,清幽浩渺、遺世獨立。
夜來清光委地,殿牆皎皎生輝,更是将整座山頂都渲染得莽莽蒼蒼、霜色無邊。隻是有一點不好——不休殿侵染了殷無息的劍氣,以緻于人行于其中,也感覺如墜冰窟,連修士都要有意調動真氣來禦寒。
大約隻能作為夏日納涼的好去處。
衛绮懷走着走着就歎息起來:
說實在的,“偶遇任長歡”是個技術活,因為殿裡還有殷無息本人,避着他找他殿裡的人,這任務簡直與掃雷無異。
她琢磨着自己作為傾慕殷無息已久的女配,見到女主這個殷無息的唯一弟子時應該表現出什麼感情:
羨慕?
嫉妒?
好奇?
震驚?
可是現在,最多的還是同情。
畢竟他殷無息座下委實不是人待的地方。
等、等等……偷偷摸摸遛進師長的地盤,還要在心裡大肆妄議師長,這也太不厚道了。
衛绮懷默念兩聲罪過罪過,心虛片刻,貓着步子,在走廊内繼續左顧右盼地走下去。
殊不知黑暗中已經亮起一雙警惕的眼睛。
不休殿這地方衛绮懷已經走過千百回了,現如今閉着眼睛都能走這一圈兒,可是今日走這一圈兒下來,除了殷無息的寝室她退避三舍之外,其他的地方走了個遍也沒瞧見那位傳說中的小師妹。
是出去了?還是……在殷無息的寝室裡?
不能吧?
對于這個猜想,衛绮懷半信半疑。
她更希望是出去了。
可是小師妹初來乍到,能去哪裡呢?
就在她一無所獲,正要踏出不休殿的門檻時,一張縛靈網從天而降,将她兜頭罩了個正着兒。
身後響起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聲音:
“師尊!我抓到這個小毛賊啦!”
身後另有一人信步而來,沉聲道:“長歡,做得不錯。”
“……”
是做得不錯。
合着是把她當賊了,怪不得找不到,對方跟她玩遊擊戰呢。
衛绮懷拽開眼前遮擋視野的網子,看着身前的少女:
近日她美人看多了,對皮相什麼就懶得稀奇了。這個小師妹誠然也是個美人坯子,但是和燕春梧的那種明媚嬌俏的氣質不同,她更有生氣,也更活潑。
世人常以名花喻女子,可衛绮懷卻覺得她的身上那股率真又活潑的勁兒完全蓋過了相貌的妍麗,使她不像什麼柔軟可愛的花朵,倒像是天生地養的小獸,譬如穿行在林間的小鹿,或者絕壁上跳躍的羚羊,稚氣未脫,天真爛漫。
這般靈動活潑的小姑娘,确實很适合打破不休殿内一潭死水的枯寂。
衛绮懷覺得這種氣質很親切……和衛錦差不多嘛。
殷無息這樣的冰山,也能有這種徒弟緣?
真是便宜他了。
于是她轉過身去,看着她師叔那副不動如山的神情,彎起唇角,誠心道喜:“看來師叔是收了個好徒弟,恭喜。”
她話音落下,就輪到任長歡傻眼了:
“什麼師叔……等等,這位姐姐,你、你不是賊啊——”
衛绮懷:“……”
哪個賊敢大咧咧地進不休殿啊妹妹!
這是什麼又莽又憨的傻白甜!
殷無息慢條斯理道:“長歡,過來見過你衛師姐。”
少女上來就是一個猛虎下山式的誠懇認錯,長揖至地:“對不起!衛師姐!”
平白受此大禮,衛绮懷差點兒要給她跪了:“免禮免禮,平身平身,長歡師妹,有話好好說,先把這網給我摘了怎麼樣?!”
任長歡忙不疊地給她動手摘網:“對不住!對不住!衛師姐,都怪我誤會你了!是我不好,可是你這麼晚了來這裡做什麼呀……”
衛绮懷摘了這網,對殷無息苦笑道:“師叔,弟子哪裡惹到您了?讓小師妹這般捉弄我?”
“沒冤枉你。”殷無息道,“夜闖不休殿,行迹鬼祟,你如何解釋?”
衛绮懷:“隻是想來看看小師妹而已。”
殷無息回答得很不客氣:“看她作甚?我收徒,與你有何相幹?”
系統叮了一聲:
【觸發對話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