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綿嶼的注意力放在前半句,他愣了會兒,那雙純澈的眼睛看了謝緻遠好一會兒,這個男人居然在找他嗎。
而謝緻遠的注意力放在了後半句,聞言,眉頭微皺,道:“先把毛吹幹,馬上讓寵物醫生來一趟。”
幫傭們立即搬來快速取暖設備,洛綿嶼神色複雜地趴在柔軟的毛巾上,兔毛被吹得亂七八糟,他又不是真的寵物兔,身體很強壯的。
寵物醫生姓何,在三天前成為謝家的專職寵物醫生,又在兩天前被停崗待命,眼下終于見到了自己真正的小小雇主,那隻非常漂亮的小白兔。
何醫生未發現異常,但以防萬一,還是給洛綿嶼開了一些寵物服用的感冒藥。
洛綿嶼整隻兔都不好了,他是在藥罐子裡泡着長大的,以至于現在聞到藥味兒就想吐。
謝緻遠把清理幹淨的兔子抱在了懷中,另一手在醫生的指導下往兔子嘴裡塞藥。
吃藥是不可能吃藥的。洛綿嶼冷着一張小兔臉,粉嫩的小舌頭一吐,藥就掉在了謝緻遠手上,反複三次,洛綿嶼忍無可忍,直接身子一扭,小兔臉埋進了謝緻遠懷中,毛茸茸的小兔尾巴對着謝緻遠的手指。
謝緻遠愣了愣,然後把藥片扔到一旁,擡手扯了扯縮成一小團的小兔尾巴,“生病了别哭。”
洛綿嶼冷着小兔臉想,誰哭誰是狗。
到了午飯時間,小兔子依舊生龍活虎。
見狀,謝緻遠稍稍松了口氣,或許這真是隻與衆不同的兔子,消失得莫名其妙,回來得也莫名其妙。
而另一位當事人把這一莫名其妙的過程稱為自投羅網。
洛綿嶼本着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上了餐桌就開始蹦蹦跳跳地點菜,要牛排、糖醋裡脊、闆栗燒雞。
點完菜之後,洛綿嶼回到了他的兔兔餐盤前,等着謝緻遠給他夾菜。
然而一等再等,男人卻沒反應。
洛綿嶼疑惑擡頭,就被男人彈了彈耳朵。
隻見男人語氣淡淡,“犯了錯還想吃好吃的,别想了。”
洛綿嶼爪子搭上男人的手腕重重一拍表示抗議。
謝緻遠擡手把小兔爪子挪開,道:“再鬧,草莓也别吃了。”
洛綿嶼又給了謝緻遠一口,憤憤地趴在小兔餐盤旁開始吃碩大水靈的草莓,怎麼又這樣的飼主啊,一口肉都不給的嗎?!
到了下午,洛綿嶼總算知道了為什麼今天能碰見謝緻遠,因為今天周六,事業狂魔也需要休息。
被謝緻遠逮個正着已經是洛綿嶼的底線,他說什麼也不能再進兔籠,于是謝緻遠走到哪兒,他就鬧着跟到哪兒,直到在謝緻遠外套口袋裡安家才甘心。
洛綿嶼鹹魚一般窩在舒适的口袋裡,在想着什麼時候才能跑路,掐指一算,就是今晚。
小兔子已經丢了一回,謝緻遠在考慮怎樣才能避免這種事情再次發生,這隻兔子似乎格外的通人性,或許多進行進行思想教育就好了。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瞬間,謝緻遠都覺得荒唐,他居然妄圖跟一隻兔子講道理。
晚上,謝緻遠要沖澡,兔子既不願意進兔籠,也不願意去浴室,謝緻遠隻能把兔子放進床頭的小窩,輕輕點了點小兔腦袋,“不許亂跑。”
洛綿嶼親昵地舔了舔他的手指,一副很乖巧的模樣。
不多時,浴室傳來門鎖輕扣的聲音。
方才還很乖的小兔瞬間化身為戰鬥兔,小小一隻在卧室裡上竄下調,他一個俯沖沖進床底,果然在邊緣地方看見一塊金屬質地的東西。
洛綿嶼湊近一看,真的是懷表。
一陣淡淡的白光後,地毯上的懷表就進入到了儲物空間中。
洛綿嶼興奮地從床底鑽出來,整隻小兔開心地站直了身體,不服氣地瞪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再也不見!
洛綿嶼轉頭就要跑,變故就是在這時發生。
一陣白光蓦地一閃,一個漂亮的少年平白出現,腦袋砰地一聲撞在了床沿,這是洛綿嶼今日第二次被撞得眼冒金星。
浴室中,謝緻遠清楚聽到了這聲巨響,他随意披上浴巾就往外走,視線一掃,果不其然又是那隻又呆又笨的兔子惹出來的動靜。
謝緻遠把在地上緩緩蹦跶的兔子撿起來放回小窩裡,低聲道:“小小一點,每回鬧出的動靜倒是挺大。”
把兔子安撫好後,謝緻遠返回了浴室。
待在小窩中的洛綿嶼發現了一個很可怕、待确認的事情,他好像能控制自己的耳朵和尾巴了,但是為什麼有種這一切異常都跟謝緻遠有關的感覺啊!
從最開始靈氣恢複但法決失效,到無法控制人形,再到重新掌控身體形态。這幾件事或多或少都跟謝緻遠有時間上的關聯。
而且,洛綿嶼還發現,在謝緻遠身邊,他的靈力恢複速度似乎加快了。
小兔子瞳孔地震,傷心欲絕,所以……一朝寵物兔,朝朝寵物兔嗎?!
他絕不!絕不!
正當洛綿嶼沉浸在不可置信的情緒中時,謝緻遠已經從浴室中出來,洛綿嶼擡頭就看見了男人那張被明亮光線照得無比冷漠的一張臉。
洛綿嶼動了動耳朵,哼哼地想着,這種冷冰冰的人一看就不能成為合格的飼主,所以——
不過兩分鐘,洛綿嶼就快速接受了自己或許要長時間當謝緻遠的寵物兔這一事實。
所以——他将培養謝緻遠成為一位合格的兔兔飼養員,一定要讓謝緻遠把自己照顧得毛毛蓬松柔軟,潔白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