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钰急匆匆趕到現場時,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從自家藝人嘴裡說出來的,“本來就該你負責。”
視線一轉,到了洛綿嶼嗆聲的人身上,方钰差點兩眼一黑,她來不及細想,連忙跑到洛綿嶼身邊,隔開了兩人的視線。
方钰這才看清洛綿嶼手上的傷,驚道:“怎麼摔成這樣啊!”
她說完,發覺周圍鴉雀無聲,想來應該是謝緻遠的原因。
她轉身,微笑道:“謝總,我們綿綿年齡小,不太懂事兒,剛剛冒犯謝總了,不好意思。”
謝緻遠眼神帶着幾分輕蔑,又帶着幾分嘲弄,視線最後還是落在了洛綿嶼身上,“沒有冒犯,确實是我該負責。”
都是叫綿綿,家裡那隻小兔子就可愛多了。
這時,工作人員已經将車開來,方钰就算是想說什麼,也是以洛綿嶼的身體為重,因此一頭霧水地對着謝緻遠歉意一笑,就帶着洛綿嶼離開了。
兩人剛上車,方才跟在謝緻遠身邊林秘書就跟了上來。
方钰皺眉問道:“林秘書這是?”
林秘書道:“是謝先生讓我來的,洛先生的醫藥費我們來負責。”
車輛駛動,氣氛凝滞。
方钰思緒混亂,洛綿嶼單純但不傻,反而很聰明,不可能因為領勝是背後投資方,摔了一跤,就找謝緻遠要醫藥費,這一系列操作聽着簡直像智障,所以肯定另有隐情。
到了醫院後,林秘書全程陪同,方钰根本沒機會問洛綿嶼是怎麼回事。
等所有項目做完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林秘書執意繳了一切醫療費用,而後接了通電話,他暗示方钰到旁邊聊一聊。
兩人走到安靜的角落,林秘書語氣有些微妙和不确定,“方經紀,謝總的意思是還請您之後好好看着手底下的人,不要有歪門邪道的心思。”
方钰的驚疑肉眼可見,語氣同樣帶着不确定性,“還請林秘書轉告謝總,我方钰底下的藝人都是正經人,他多慮了。”
林秘書:“那自然是最好。”
待林秘書一走,方钰便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綿綿,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洛綿嶼心思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底線就是不能暴露自己是小妖怪的事兒,至于跟謝緻遠明面上的交集,他沒有避嫌這個概念。
他語調平靜又天真,然後一語驚起千層浪,“手腕的傷就是謝緻遠弄的啊。”
方钰和小C差點兒沒讓他這話嗆死。
“手腕上的傷是謝緻遠弄的?!”方钰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可是把兩人口徑一對,又有種詭異的合理。
從她接手洛綿嶼開始,她就知道這是一個心思非常純粹的年輕人,純粹到像個傻子。
出道半年内,先是從酒局裡救了個對家男星,又從一個劇組酒吧聚會裡撈了個對家女星。
結果事後才知道這倆局都是針對洛綿嶼設的,如果不是洛綿嶼略懂拳腳且千杯不醉,他根本沒辦法全須全尾的離開。
謝緻遠以為洛綿嶼在勾引自己和洛綿嶼并沒有這個心思,二者并不沖突。
方钰扶着額頭,感到頭疼,“所以祖宗,你到底做了什麼?”
洛綿嶼隐去了不能對外說的部分,說:“昨天上午進電梯不小心撞到他了,晚上假面舞會突然熄燈,我看他停在原地不動,以為他缺舞伴,很尴尬,就去牽了他的手。”
方钰聽了想吐血。
一樁樁一件件還真像是圈裡勾|引大佬的下作手段。
如果是别人,方钰鐵定得罵一句好有心機。
但當事人是洛綿嶼,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洛綿嶼叙述即事實,沒有任何私人心思在裡頭。
方钰無語道:“啊——算了,就這樣吧,反正想被謝緻遠養着的人海了去了,不多你一個。”
而洛綿嶼隻注意到了後面半句,那雙黑黢黢的眼眸閃着警覺,語氣有些着急和生氣,“謝緻遠還想養誰啊。”
“不是,你生什麼氣兒啊,洛綿嶼我看錯你了,是不是?!”方钰跟洛綿嶼開玩笑,摸了摸他那頭軟綿綿的黑發,“原來我們綿綿想搞個大的,當謝太太呢。”
洛綿嶼正色道:“不想,不當。”
謝緻遠脾氣太差勁了,洛綿嶼才不想當謝太太。
今天發生的事兒被路過的學生拍到放網上了,劇組立即發了道歉聲明,及時掐住了罵戰的苗頭。
洛綿嶼隻有皮外傷,秦甯樂卻扭到了腳,醫生建議靜養兩三天,消腫了再開展工作。
劇組調整了通告單,把兩位傷者的對手戲都後調了,先拍配角的戲份。
洛綿嶼喜提三天假,但沒完全提,因為按照既定行程,他明晚要參加一個慈善晚宴。
今天發生這種意外,也不用繼續拍攝了,洛綿嶼提前下班,阿輝下意識就把車往頤和君庭開,方钰及時阻止,問這是怎麼回事。
“你到底去哪兒?”方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