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安到晚安的循環不過幾日很快便翻到了頭,簡短生硬的回複和關懷備至是問候交錯,像被硬湊起的拼圖,稍微一碰便會崩得四散。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會放棄的吧。
輸入鍵盤再次被點開,下意識的動作否定着如果。
連本人也無法判定恐慌究竟來自何處。
是因為沉溺現狀,還是因為懼怕各種可能的未來。
他太過熱烈,熱烈到就像水星上的太陽,面向時避之不及,背向時卻陰冷無比。
就像炎夏懷念寒冬,凜風思念驕陽。
思慮抽出紛雜的絲線,紡織出一件不合身的外衣,将真實的自我約束捆綁。
這樣的美好不應屬于我。
指尖在字符間顫抖,如潮的低語從四面八方湧來,各類語言混雜如咒詛,懶人沙發的帆布下,一隻隻來自地獄的手,試圖突破桎梏,将他拖回無間之中。
“锵锵!寶寶,我換好了,我們出發吧!”鮮活的聲音瞬間吓退了咒詛,将方甯安拉回現實。
燕恒狐疑地看向臉色微微泛白的好友,“不舒服嗎?”
“沒有。”方甯安撐着起身,懶人沙發被壓下的凹陷緩緩回彈,似乎在說它們還會回來。
扯開嘴角,牽出笑容,“出發吧。”
工作日的商場人數寥寥,一身馬卡龍配色的燕恒依舊惹眼,讓昏昏欲睡的打工人櫃哥櫃姐眼前一亮。
不出一層,燕恒手裡已經拎了幾個購物袋,順便樂此不疲地向不理解但尊重的好友傳輸購物的樂趣。
比如某瓶面霜還有瓶新的沒開封在家落灰,但這次的是季節限定包裝;那瓶香水雖然不好聞,但是瓶子好看;這個系列一直很喜歡,雖然這次上新不太适合我,但是我就差這款了……
這個花法,照燕恒自己說,逛一次街能幹掉幾天的營業額,所以盡量一個月就逛一兩三四五六七八回。
在八方櫃哥櫃姐的熱情攻勢下,兩人差點錯過電影開場,趕扶梯跑到影院,還不忘買最佳電影伴侶——可樂、爆米花。
看完電影去洗手間,面對鏡子欣賞自己的燕恒突然驚呼,“寶寶,你看我忘了戴耳釘了!”
沒有耳釘也很完美的話沒說出口,就被扯着跑向新的目的地,“我不允許完美的我出現瑕疵!”
雖然連試了好多也比不上燕恒原本打算搭配的中古水晶款,隻能含淚收割幾款用以搭配其它套裝。
主打不讓任何一位櫃姐櫃哥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