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奸夫是誰，必定在二十多年前接觸過林母，那很有可能是林家的親戚、林母的朋友、司機、園丁、廚師、保镖、公司職員、律師這類人，順着這個思路查下去，總能找到點線索。

089恍然大悟：“怪不得林躍然越混越差，最後還被逐出家門。”

“有意思。”顧遲玩味的笑了。

隻怕林躍然堕落的背後，少不了一雙推波助瀾的大手。

顧遲整理好相關證據，發送給林母，随後愉快地點起了外賣，前菜是小籠包配小米粥，正餐是大閘蟹和佛跳牆，以軟糯Q彈的芋圓甜湯和火鍋串串收尾。

089咋呼道：“你是想用林躍然的身世威脅林母認下盛喬喬？”

顧遲邊吃邊說：“兒砸，不錯，有進步。”

089：“……”

089戳戳小手指，沒敢辯駁。

作為監督玩家行為的系統，除非宿主面臨生命威脅，它們是不可以幹涉世界意志的，也就是說，玩家的所見即它的所見，也不可以主動向玩家提示隐藏信息。

顧遲說：“你知道沉默代表着什麼嗎？”

089搖搖頭：“……”總感覺他在挖坑。

顧遲一針見血地說：“心虛。”

頓了頓，他又說：“為什麼心虛，當然是說不出口，有所隐瞞。”

089心慌慌：“……”完了，他猜到了。

顧遲想起什麼，莫名其妙地笑了，看得089心裡發麻。

他低頭看了眼被辭職信炸醒的微信群，默默關閉了提示音，等候着林母的到來。

忽略掉從昨晚到現在，每隔幾個小時就哼哼唧唧的，不是要喝奶就是要拉臭臭的盛喬喬，這頓早餐，他吃得相當滿意。

另一邊，收到明晃晃的‘證據’那刻，林母手一抖，手機啪嗒落地。

緩了緩，林母蹲下身撿起手機，仔仔細細地把每個字翻來覆去地琢磨了個遍，确定對方隻是想要錢，并不會把這件事抖露出去，松了口氣。

再一想，她又被不甘和悔恨揪緊了心髒，林躍然的存在就是一根拔不出的毒刺，隻要林家二老和林建業還活着，她都得提心吊膽，小心行事。

不過，也不是沒有轉機，想當年林老太太為了保住地位，可是做了不少虧心事，不知要是突然冒出幾個私生子，會不會氣出病來？

邢卓所居住的公寓是租的，林躍然雖是富三代，手裡的資産卻并不多，大部分都攥在林母手裡，他是個沒心沒肺的，慣不會考慮後果，沒事就蹦迪撩妹，有事就喊他媽。

自盛薇薇借懷有身孕死皮賴臉地纏上林躍然以來，母女倆的吃穿用度，全是邢卓掏錢，他面無表情地操辦着大小事宜，靠着這點‘親近’撫慰情傷。

就連盛薇薇都沒察覺，邢卓竟對林躍然抱有那等心思，她還以為，邢卓身為下屬，不過是收錢辦事，為公子爺擺平麻煩而已。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門沒鎖，”抱着筆記本電腦癱在沙發上的顧遲擡起頭，定定地看着林母說，“先給你親孫女換尿不濕吧，我可沒這義務。”

“啊？”林母怔住了。

顧遲伸了伸懶腰，指着嬰兒車說：“那兒，你孫女，你兒子林躍然的種。”

林母想拒絕，但自己的把柄還在對方手裡，隻能沉着臉妥協，她走近一看，白白嫩嫩的一團，五官眉眼和林躍然小時候有七分相似，心裡一暗，認命地收拾起來。

顧遲懶洋洋地敲打着鍵盤，繼續挖掘着林家的私密。

凡事隻要做過，必留下痕迹，再怎麼清理，也不能完全遮掩事實。

比如二十年前，林家有個女傭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從國外賬戶定時流向孤兒院的彙款；在噴水池裡溺水身亡的私生子等等。

巧合的是，邢卓就是在那所孤兒院裡長大的。

更巧合的是，國外賬戶的擁有者是林躍然的大伯——林家明。

“請坐。”噪聲源終于消停，顧遲難得露出笑容，柔聲和林母說明了條件。

對于有錢人來說，要錢這等簡單明了的要求，隻要不獅子大開口，沒人願意追究。

用金錢抹平麻煩，是他們慣有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