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她心裡,父母、大哥、二哥、郝恬恬等人的地位都是一樣的,不過是随需随取的提款機,隻要撒撒嬌,說幾句俏皮話,一起吃頓飯,他們就會滿足自己的要求。
郝恬恬剛打出‘你在哪’三個字,手機屏幕一黑,一段視頻自動播放:醉得神志不清的自己被男人半扶半摟地帶進了房間……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她還沒有忘。
緊接着,熟悉的聲音響起:“胸前就兩顆葡萄幹,屁股又扁又塌,一點手感都沒有,我要是男人,硬都硬不起來。”
“她?怎麼可能是處女,人家有好幾個男朋友的。”
“怎麼,你還想負責?人家都不想搭理你,沒哭也沒鬧,淡定着呢,瞎操什麼心。”
“得了,這件事就這樣過了。”
過了?就這樣?她哪裡來的男朋友?就算那天晚上大家都喝醉了,發生那樣的事,難道她連一句道歉都不配承受?
郝恬恬驚恐地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這些話竟然是從周心怡的嘴裡說出來的。
自己從未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況且那個男人是她男朋友帶來的,現在回想起來,她明知自己酒量不好,還故意讓自己幫她擋酒。
結果呢,她和男朋友半路開溜,留下自己,被人撿回房?
可周心怡居然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還在背後胡亂編排她,往她身上潑髒水。
這樣的人,不是她的仇人,而是她的好朋友?
下一秒,手機屏幕恢複正常,幾張截圖出現在相冊裡:對方給過周心怡電話号碼,也拜托她聯系自己,想當面談談,可周心怡根本沒和自己提起過。
她不想要什麼負責,但對方明明主動聯系自己,想說句‘抱歉’,周心怡為何置之不理,為何刻意阻撓他們見面,為何污蔑自己腳踏幾隻船?
男朋友多得數不清有多少個的,不是她自己嗎?
郝恬恬隻是涉世未深,不是沒有腦子,很快,她就想明白周心怡為何這麼做的原因。
她貪婪所有男性的目光,不管是長在她審美點上的,還是她不屑一顧的,她要他們的目光隻為自己停留。
在周心怡心裡,除了她自己,所有女人都是不完美的、殘缺的、醜陋的、虛僞的、愚蠢的。
隻有她自己,配得到所有男人的寵愛,她想在一起就在一起,想分手就分手,她永遠沒錯,錯的都是别人,都是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
郝恬恬不是不知道周心怡濫情,她以前總想着自己又不是男人,況且,花心的男男女女那麼多,和自己有什麼關系呢?
可現在,她才明白,自己錯了。
郝恬恬抱着欣賞的态度追逐着周心怡身上的光芒,就像醜小鴨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擁有潔白的羽毛、修長的脖頸、流暢的身姿。
她從沒想過,周心怡會對自己不利。
手機震動了下,陌生号碼發來信息說:“是你嗎?”
“我沒别的意思,這種事,本就應該當面說清楚。”
“咱們見一面吧。”
郝恬恬猶豫了半晌,最後,把人約到了一家環境清幽的餐廳。
那天清醒後,她太害怕,以至于,看也不看,問也不問,落荒而逃。
她的社交圈在遇見周心怡之前,單純又閉塞,除了父母家人和老師同學,鮮少和外人接觸。
她和周心怡是在國外認識的,大三時,她作為交換生去國外留學了一年,周心怡身為學姐,很是照顧她們。
那時的周心怡,活潑、熱情、聰慧、爽朗,穿着大膽,言語潑辣,走在哪裡,都很耀眼。
郝恬恬從小到大都很乖,沒做過什麼叛逆的事,骨子裡很是向往周心怡的快言快語和鮮活亮麗,沒和什麼異性接觸的她,總幻想着一生一世一雙人,她的第一次是神聖的。
應該是和男朋友或丈夫度過的,而不是陌生人。
男人一臉惬意,笑着說:“嗨,好久不見。”準确地說,再過幾天,說不定對方什麼樣子,他都忘了。
郝恬恬看他一眼,沉着臉,沒有說話。
男人笑笑,暗道,這種沒什麼情感經驗,傳統保守的女人就是麻煩。
郝恬恬看出對方的窘迫,也猜到這種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多半是怕鬧出私生子的問題,才堅持要當面說清楚。
她沉聲道:“我答應和你見面,不是想要你負責,我吃過緊急避孕藥了,也拿驗孕棒試過,沒有懷孕,我隻是想知道,周心怡和你說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