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花魁娘子會花落誰家呢?我們這位新任花魁,可還是個雛兒呢~”
顧盛腰杆挺直幾分,意氣風發,就好像花魁娘子已經在他懷裡了一樣。
“我說顧老哥,瞧你今兒這麼精神抖擻,志在必得?”
有認識顧盛的男人調笑道。
“那當然,我看上的人一定會得到,銀子我已經準備好了。”
“喲喲喲,還是顧老哥有福氣,娶了個商賈之女,哈哈哈。”
顧盛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終甩了一下袖子别過頭去,不再理他。
“不過,我說顧老哥,你可得小心點啊,現在這麼積極的想買回去,别掉了腦袋無福消受。”
那男子打開折扇,掩着嘴巴,眼睛掃着四周的人,靠近顧盛悄聲說話。
“顧老哥,這醉月居喜歡将花魁高價拍賣,再把賣家殺了搶回來,然後擡價,你可得小心。”
顧盛嫌棄的推開男子,拍了拍他的白衣。
“去去去,少在這人詛咒我,掃興。”
男子撇嘴離去,“好心當作驢肝肺,呸!”
顧月塵緊盯着顧盛,對于醉月居的規矩,她很清楚,曾經看見過花魁一身血的回來,現如今隻覺得顧盛蠢得遙不可及。
不過,她要親手殺了他,要一刀一刀剜去他的肉,祭奠母親。
在千呼萬喚之下,花魁娘子被兩個丫鬟伺候着走了上來。
說是伺候,倒不如說是...押着。
“好美!”
“花魁娘子今夜我勢在必得,誰要是和我搶,我就和誰急。”
台下七嘴八舌争搶着。
顧月塵也擡眸看去,隻一眼,她便有些挪不開眼睛。
被押上台的花魁娘子一身白色内襯,外面罩了一件青色狐皮大氅,腰肢纖細,盈盈可握,一條青色腰帶系于腰間,靈動出塵。
胸脯曲線起伏,皮膚白皙如玉,吹彈可破,唇紅齒白,眉眼如畫,但她的眉宇之間有疲憊之色,一張臉上盡是孤冷清高,還隐隐散發着一股威勢。
她眼裡有睥睨的情緒,但不深,隻是冷眼掃過他們,被她看過的男子無不身子猛然一顫,有一種殺意來臨的感覺。
明明柔弱嬌嫩,卻又清冷如松,威勢逼人。
底下的人都開始低語起來。
“這小娘子還挺邪門,看我一眼我渾身發冷啊。”
“哼,你懂什麼,這樣的才帶勁!”
同樣的,顧盛的眼裡也閃爍着異光。
“這就是我們的花魁娘子,問驕姑娘。”
老鸨介紹道。
“問驕,好名字。”
“哈哈哈,我一定要!”
老鸨喜滋滋的瞧着底下躁動的人,眼裡貪婪閃爍,興奮開口。
“那就請各位開始競價吧,誰出的價高,誰就能帶花魁娘子回家~這是我醉月居的規矩,還請各位客官不要壞了規矩,否則就别怪我們不客氣。”
她的意思就是,搶人可以,但别在這裡搶人,不要斷醉月居的财路。
“我出一百兩!”
“兩百兩!”
“五百兩!”
竟然吼到了五百兩!
老鸨嘴角壓不住的翹起。
“各位,五百兩一次,五百兩兩次——”
就在她要喊出五百兩三次的時候,一直沉默的顧盛開口了。
“八百兩!”
底下認識顧盛的人不由得開始低語。
“這窮秀才,有那麼多錢嗎?”
“你還不知道吧?他老婆昨天死了,把他老婆的嫁妝箱翻了個遍呢。”
“而且還去宋府以和離為由去索要了錢财。”
“怪不得呢。”
“那顧盛真不是個人!”
“我聽說他婆娘又漂亮又賢惠,哎,我說真是所托非人。”
“今天這花魁娘子咱們是無福消受了,哈哈哈。”
此時,場内再無一人競價。
顧縣地處北方偏遠之地,窮山惡水,最有錢的人家也就是顧月塵母親的家裡了,這裡一夜收入八百兩,是一筆很大的财富了。
台下一些人已經面露不善,咬牙切齒。
老鸨清了清嗓子,和樓上的大漢對了一下眼神,那大漢點頭會意離去。
“八百兩一次,八百兩兩次,八百兩...三次!”
“成交!”
顧盛喜不自勝,咳了兩聲。
“各位,多謝,多謝。”
“我顧某人乃是一介書生,對問驕娘子一見鐘情,在下今晚與她洞房之前定不會碰她身子。”
“今晚你們喝的酒,就是顧某人請的喜酒啦!”
顧盛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來遞給老鸨。
顧月塵眼中火光跳動眉頭緊皺,牙齒都要咬碎了,站在二樓上面将扶手上的木頭掐得變了形。
她面無表情的掃過問驕娘子的臉,大步離去,口中低喃。
“既然你想和她成婚,那你們就在新婚之夜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