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大包袱,抱着夏小狸的夏潇然輕快的跳過了芙蓉宮門外的木栅欄,腳步安全落地,宣告着這一次的出宮冒險旅程結束了。
她把懶得走路的夏小狸放在院中,打算回自己房間去放包袱。剛剛走進正殿,便停住了輕快的腳步。因為她看到既沒有發瘋跳舞也沒有喝酒的江妃,坐在正殿中間的椅子上,一雙漂亮的眼睛正看着她的方向。
一瞬間,夏潇然的心中升起了一點感動的情緒。原來她離開皇宮一天時間,并不是完全沒人關心。
而她離開皇宮後,之所以沒有遠走高飛,而是買了東西回來。隻是因為舍不得皇宮裡濃厚的人道氣運,她從來沒有考慮過江妃的感受,因為她的潛意識中,已經把江妃當成了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然而此時此刻夏潇然不可抑制的産生了一種期望,或許江妃的瘋狂隻是一種僞裝,隻是她用來保命的手段。
夏潇然停下腳步看着江妃忍不住聲音顫抖的問道,“這麼晚了,母妃怎麼還不去睡覺啊!”
然而江妃并沒有給夏潇然想要的答案,她在确認夏潇然不是她想等的人之後,目光再一次望向了門口,嘴裡喃喃道,“你不是三郎,三郎怎麼還沒來?”
這句話直接打消了夏潇然所有的念想,已經習慣了失望的心隻是微微一顫,就重新恢複了正常的跳動。
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自己肩膀上一沉,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上來的夏小狸跳了上來,用一雙前爪抱住了她的脖子,幾乎像圍脖一樣圍在了她的脖子上。她說,“别難過,姐姐抱抱你。”
什麼姐姐,簡直反了天。
夏潇然把夏小狸從肩膀上扯下來,架住兩條前腿,放到自己眼睛持平的地方,看着夏小狸的金綠色眼睛說,“我才是姐姐。”
放完了狠話,又把小貓貓直接摟進了懷裡。“你應該說姐姐别難過,我來抱抱你。”
她當然知道夏小狸是想要安慰她,而她的心情果然擺脫了憂郁狀态,甚至還能開個小玩笑。
夏潇然跟夏小狸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用傳音,而她的餘光一直看着江妃。看她的目光始終望着門外,臉上依舊是那副期待的表情。
傳承記憶說修煉要持之以恒,夏潇然放下了包袱,收拾好放風過後的愉悅感和親情破碎的零落感。平心靜氣的站在了月亮下面,一邊默念口訣,一邊練習外功招式,聚集氣運金光為她放大月華精氣。
專心修煉的時間很快就過了一個半月,皇帝帶着皇後和他寵愛的妃嫔兒女們回到了宮中。原本冷清至極的芙蓉宮院牆外面,都變得熱鬧了起來。
還好夏潇然從快要出宮的荷花那裡,聽說了皇後和皇帝馬上就要回宮的消息,五天前就出宮買了許多生活物資回來。她知道在皇宮的主人搬家忙亂的情況下,四處人手增加,城牆的防衛也會增強,短期内想再出去會有很大的風險。
以往這種時候夏潇然連芙蓉宮的門都不會出,她會在安靜中等待風波結束。這一次她已經打定主意趁着這段時間讀幾本書,學會寫字,畢竟當個文盲也不是特别光彩的事情。
夏潇然小時候江妃拿給她随便讀過的《三字經》,《千字文》其實都還在,甚至還有一套新的四書五經,但是她對這些儒家道德學問不感興趣。因為隻是為了追求會認會寫的程度,她上次出宮就去書肆買了十幾本語言平實接近白話的遊記和話本,這幾天看下來,竟然覺得很有趣。
尤其是一本文筆極佳的遊記,将那些山水風光描寫的猶如畫卷一般,徐徐展現在她的眼前,讓她好生向往。所以她就特别挑了這本遊記,每天抄一篇文章。
可惜夏小狸不願意看書,她還大言不慚的說,“獲得傳承記憶時我就識字了,不用看書識字,我什麼都看得懂。”
說完就跳上了芙蓉宮的外牆上,趴下了來看宮女太監們忙碌的送食物,送首飾,送花草。
她昨天就聽說有位貴妃娘娘回宮後覺得宮内陳設的器具不合心意,就直接讓人換了一套新的,換下來的東西又要各處分散。今天就看到有幾個太監,擡着一張貴妃榻和兩隻大衣箱從芙蓉宮門前走過。
夏小狸的目光跟随着擡箱子的人,緊盯着那木箱的把手,和貴妃榻上鑲嵌的掐絲芍藥,都是金子做的。
一個月之前,她和夏潇然就是翹了十幾個櫃子箱子的把手,錘扁了拿出去換了十錠一百兩的官銀,可惜芙蓉宮裡的櫃子把手隻有四個是金的,其餘全是銀制品,能換的錢終歸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