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潇然快步走到了獵場,就對看管獵場的宮人說,“給我拿兩把弓來。”
然後才轉過頭對氣喘籲籲的徐觀說,“讀書人都有學習君子六藝,徐公子應該會射箭吧!”
“當然。”徐觀昂起驕傲的頭顱說,“我每次考試,都是甲等。”
這時已經有兩個小太監捧了弓箭上來,都是兩尺的小弓,保證就算隻有二三十斤力氣的小女孩兒也能拉動。
另外還準備了兩壺漂亮的羽箭,和兩隻玉扳指,可謂是細心周到至極。
跟在夏潇然身邊的小宮女春葉見狀,就要來幫夏潇然背箭壺拿弓,卻被夏潇然擺手拒絕了。她把夏小狸放在腳邊,自己把箭袋背在身後,手拿起小弓,戴上扳指就往獵園裡走去。
徐觀本想也學着夏潇然自己拿弓,可是才剛拿起弓箭,就看到夏潇然已經走遠了。唯恐被落下,幹脆放下弓箭,讓仆人幫他拿着,自己則快步跟上了夏潇然的腳步。
夏小狸想起前天下午,夏潇然殺兔子剝皮吓人的樣子就很高興。想到今天又要看到同樣好戲,在夏潇然腳邊奔跑的時候,便忍不住愉悅的跳躍起來。
宮人能夠放心讓夏潇然徒步進入的獵園,當然不會有什麼猛獸。甚至連小型的狐狸,和體型比較大的鹿都沒有,隻有一些獐子,兔子,人工飼養的稚雞,甚至為了照顧到王公貴族們打獵的趣味性,這些獵物投放的都很密集。
夏潇然才走進獵園四五十步,就看到了一隻站在樹下悠閑啃草的獐子。
她停下來等了片刻,聽到徐觀沉重的腳步聲來到自己的身後。便從箭壺中抽出一根白羽箭,搭上了弓弦,回過頭來用冷酷的目光看了徐觀一眼。
箭尖一直對準着獵物,那隻人工飼養的獐子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忽然擡起頭來,四下張望,看到了五十步之外的夏潇然,吓得渾身一寒,揚起四蹄就想要往樹後躲避。
然而早就已經被夏潇然鎖定的獵物,怎麼可能逃走。隻聽得咻~一聲,箭失如風一般飛出去。早就被夏潇然視覺鎖定了動向的獐子,就好像是自己撞上去一般,直接将自己的脖子撞到了箭尖上。撲通一聲,塵土飛揚,那隻獐子就被洞穿了咽喉,并且直直的釘在了地上。
這一刻,仿佛四周的風都是安靜的,徐觀感覺自己像是被鎖定的獵物一樣。
可是當夏潇然轉過頭來時,那張被天地鐘愛的完美面龐,卻如春風一般吹去了他身上的寒冷。
徐觀咽下一口唾沫,依舊硬着頭皮誇贊道,“潇然你箭術真好,我突然覺得在詩中将你比作牡丹還是太柔弱了。”
夏潇然有點牙酸,她轉動了一下扳指說,“這是我第一次射箭,沒想到準頭這麼好,我以前隻知道自己力氣比較大而已。”她的目光穿過徐觀的肩膀,看向他背後。
身穿窄袖皮甲的魏都小跑過來,欣喜的看着夏潇然說,“沒想到端靜公主竟然有如此箭術,真是令人佩服。”
夏悠悠跟在他背後,提着裙子快步走過來說,“潇然姐姐從小力氣就很大,我以前跟你說過她救我的事情。”
“當時九弟推着我向後倒去,潇然姐姐一下子就接住了我們兩個人。”
還有一些生活中的小細節,一時說不出來。但是總不外乎不小心擡起了桌子,或者走路踢到大花盆,腳沒事花盆卻被踢出去了。
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時候,夏潇然身邊發生的這些小意外,根本瞞不了夏悠悠,所以她一直都知道夏潇然天生力氣很大的事。
夏潇然也笑着應承了下來,她所擁有的本領也需要慢慢往外透露了。畢竟她已經長到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走出去不會被當成可以随便糊弄的小孩子了。
她走到被釘在地上的獐子旁邊,一把扯出染血的羽箭,重新插回箭袋裡。轉頭對跟上來的魏都和徐觀說,“徐公子剛才說要跟我一起狩獵,現在又加上魏公子,不如我們三人分頭行動,比試一下誰打到的獵物多。”
魏都見識過夏潇然的那一箭之後,聽到這話就很興奮。可是他轉頭看了一眼身穿寬袍大袖的徐觀,有些為難的說,“徐表兄乃是文秀之人,不善武藝,不如就不參加了吧。”
徐觀本來有了退縮之意,聽見魏都的好心勸解,卻反而受了激将,“我雖不能與人對戰,但跟幾個好友圍獵的經驗還是有的,你就别替我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