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許今禾是陸葉瀾帶回家的,但這事關陸晏喬的安危,管家也不敢私自透露消息。
陸葉瀾回複:别把她當外人。
管家考慮片刻,直說陸晏喬生病了,沒說具體原因。
許今禾這才知道,陸晏喬夜裡高燒不退,腿部痙攣,早晨意識便有些鈍,這會已經淺昏迷了。
昨晚還好端端的,還吃了她煮的東西,緊接着就生病。
許今禾很惶恐,陸晏喬吃夜宵的事,恐怕沒旁人知道,萬一是海鮮過敏,醫生不知道,耽誤醫治時間,就麻煩大了。
她心裡難安,跟司機說,“麻煩您掉頭回去,我有點、事情,今天跟老師、請假。”
車子又駛回莊園,許今禾顧不得許多,跟管家提,想去看看陸晏喬。
第一次到陸晏喬的房間,許今禾站在門口,躊躇片刻,跟着管家的步子進去。
陸晏喬住的是獨立套間,管家直接帶她去了診療室,許今禾看到躺在床上,病弱昏迷的公主。
這個未來的大反派,此刻隻是個二十歲的病秧子,很輕易就會死掉的樣子。
許今禾得到準許,站在一旁,周圍是各種醫療儀器,她怕碰到,沒敢靠的太近。
陸晏喬這樣躺着,手背蒼白,鼓起的青筋處,仍留着針頭,她此刻,全靠藥劑續命。
完全的手無縛雞之力,任人擺弄。
難怪她控制欲這麼強,身體不受控,太難有安全感,她不想被外界知道住址,也是在自保。
陸晏喬躺着,許今禾站着,這樣的視角看她,倒不再覺得可怕,大反派不再難以撼動。
她甚至覺得,她一拳頭下去都能要了她的命。
診療室除了陸晏喬休息的地方,還有很大的空間,用透明玻璃牆隔開,九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各自忙碌,時刻記錄她的各項數據。
許今禾自知幫不上什麼忙,醫生來給陸晏喬挂點滴時,她說,“我在這裡,礙事嗎?”
“沒事”,回答她的,是從觀察室出來的,看起來六十多歲的醫生,“你在這也好,可以嘗試跟晏喬說說話。”
“昨天夜裡,我們吃了一些海鮮”,許今禾如實相告,把吃的東西一一列舉出來。
“小陸總她、有對這些,過敏的嗎?”
聞言,老醫生看向許今禾的目光裡,帶了不少驚訝,許今禾沒注意到。
她還在回憶昨天的蘸料,都放了些什麼,或許有緻敏原。
“目前為止,沒發現晏喬對這些過敏”,老醫生面容和善,“别擔心,不是昨晚吃飯的原因。”
聽到她這樣說,許今禾松了口氣,她沒有立刻離開,管家搬了把矮腳椅子,許今禾挪到不擋事的地方,坐在一旁看着。
一瓶點滴輸完,留置針還在陸晏喬手上,她手背針眼附近,是一片黃色的藥水痕迹。
她的生病,并不是因為昨晚的夜宵,這多少讓許今禾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她把大反派毒翻了。
目光忍不住又落在陸晏喬臉上,她臉頰瘦削,下颌線分明,鼻梁高且挺直,睫毛搭在眼下,眼窩襯得有些深,五官精緻立體。
陸公主還真是漂亮,許今禾仗着陸晏喬昏迷,放心大膽地觀察她,比建模人偶還好看。
但也不敢再多看會,生怕那雙眼睛突然睜開,撞上她沉沉的目光,許今禾移開視線,變成有一下沒一下的,悄悄觑她。
“擔心姐姐的話,可以坐近點”,老醫生掀開被子,給陸晏喬按摩小腿,跟許今禾說,“跟姐姐聊聊天。”
許今禾沒動,過了片刻,她搬着椅子,往醫生那裡挪了挪。
老醫生關節指腹并用,手法很是娴熟,看似随意,實則每一下都落在穴位上,給陸晏喬按摩,舒筋活絡。
許今禾看着,來了興緻,挪過去瞧,老醫生是中醫世家,她跟其他幾位醫生,師出不同門,不是一個院的。
中西醫結合,給陸晏喬治療,可這麼多年,仍無起色。
許今禾知道,到那本故事終止,陸晏喬都在輪椅上。
可能是陸晏喬躺着的樣子太脆弱,她忽然覺得,有些惋惜。
接着,老醫生對陸晏喬進行針灸,這次不僅是在腿上,頭部和肩頸也落了針。
許今禾好奇,便看得更加認真,醫生看她感興趣,于是一邊操作一邊講解,許今禾像個學徒,在旁邊打下手,也忙碌起來。
“要不要當我徒弟”,老醫生突然問。
她話題變化太快,許今禾頓了一下,又聽她說,“學會之後你也可以幫姐姐治療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