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裡也沒人可以分享。
管家陳谕先看到她的朋友圈,來診療室找她,看到她在搗藥,眼圈紅紅的。
許今禾看到陳谕,頭低得更狠些,專心緻志把藥渣裝進小口布袋,假裝沒看到來人。
“新送來了荔枝”,陳谕站在旁邊,順手幹活,把她裝了藥的小袋子封口縫起來,“吃不吃。”
許今禾搖頭,“太涼了,醫生不讓、我吃涼的。”
她一直很遵醫囑,陳谕道,“也是,拉肚子才好。”
沒再說話,她們各做各的事,許今禾在學藥理,漸漸放松下來,陳谕突然彎腰湊過來。
“沒哭啊”,她湊過去瞧她沒掉眼淚,直起身來,“小陸總找你了?”
許今禾給她吓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一步,“沒有,我在等她呢。”
一上午,許今禾沒在診療室等到陸晏喬。
可是藥材都很珍貴,她舍不得浪費,不給陸晏喬用上,這些藥扔了就太可惜了。
下午她繼續在診療室學習,陸晏喬坐在輪椅上,緩緩進來。
陸晏喬臉色很差,許今禾暗道不妙,怕是要跟她算賬。
雖然她平日裡,也是這幅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今天的氣壓格外低,本來有所改善的結巴症狀,這會又變會老樣子。
她想開口跟老闆打招呼,先道歉,話在嘴裡轉幾圈,嘴皮子就是磕磕絆絆,說不出來。
陸晏喬看過來,許今禾一下就覺得被目光鎖定,危!
“姐姐,您、您您您沒事吧”,許今禾急得要命,她怕陸晏喬一言不合,送她離開這個世界。
陸晏喬坐在輪椅上,與前幾日相處時,躺在病床上的狀态不同,她屈指搭在輪椅扶手上,食指無節奏地敲着。
許今禾一向很怕和陸晏喬對視,現在心虛在前,又被她看着,許今禾十分坐立難安。
陸晏喬的目光冰冷,許今禾被她看得後背發緊,過分好看的臉,此刻陰沉沉的。
不知道陸晏喬要幹什麼,許今禾腦子裡,都是她後期徹底黑化成瘋批的畫面,她悲從中來,在這裡過得什麼朝不保夕的日子。
陸晏喬肯定也被生腌害到,現在來找她算賬。
她好想家,好想回家,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
許今禾下腹隐隐得痛,她情緒也敏感到了極點。
陸晏喬隻見她眼睛裡蓄滿了水,一下決堤而出,豆大的眼淚順着下巴砸到地上。
她一句話還沒說,這個小姑娘在她面前哭成個淚人。
“媽媽”,陸晏喬聽到她邊哭,邊對着她叫媽媽。
陸晏喬:……
她表情看不出變化,隻是食指不再敲扶手,搓了兩下手指,想抽一支煙。
許今禾眼睛圓且大,蓄水量驚人,淚珠一顆顆的,她手緊緊握拳,努力控制收回眼淚,完全憋不住!
直接在陸晏喬面前哭成淚失禁。
陸晏喬後悔過來了,她在監控裡,看着許今禾從上午等到下午,好像她不來,她就一直不走一樣。
看着她打電話,電話沒打通,情緒就開始肉眼可見的低落,跟蔫了的苗似的。
陸晏喬沒調查她是打給誰,無非是外面接應的騙子集團,她還沒準備現在就戳破許今禾。
她看着屏幕也在思考,許今禾不适合留在這,應該要讓她離開。
這座莊園就應該永遠安安靜靜,死氣沉沉,她不該待在這裡。
有陸女士喜歡她,會把她安頓好,派人照顧她到成人,如果她不作妖,讓她到公司上班,陸葉瀾不會虧待她。
或者她繼續當小騙子,她不戳破,陸女士不會計較,她也能過得不錯。
怎麼都比待在她這好。
可惜不等她說,這小姑娘已經哭成這樣,陸晏喬難得很有耐心,等許今禾稍稍平靜一點,說道,“你走不走?”
她自認是拿出最友好的态度,征求她的意見。結果就是,許今禾哭得更兇,好不容易控制一點,又是一個當場淚失禁。
“我沒、沒有家了,我回不去了”,許今禾這下更是嚎啕大哭,陸晏喬甚至能看到她的扁桃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