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一想到那個不可一世的尚妩居然在甯璋面前像個順毛的哈巴狗一樣,也不敢跟甯璋耍無賴,衛瀾就覺得很好玩,也心知甯璋肯定使用了一些手段收服她,于是更覺得甯璋非常可愛。
則崇卻對“尊敬有加”這四個字有另外的理解,畢竟公主怎麼可能對一個官宦人家的小姐尊敬,恐怕衛瀾是為了叫他放心而口不擇言了,可見實際情況反倒會叫人擔心一些。則崇懇切道:“五妹妹不懂事,辛苦靈淵兄弟在宮裡多多照拂五妹妹。”
衛瀾稍微正色了一些,溫柔又和煦地看着則崇,認真道:“你放心,我一定護着她。”
“茶來咯——”
雅間外頭響起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竹簾卷起,甯璋的腦袋忽然露了出來,然後端着個茶盤笑嘻嘻地湊到衛瀾和則崇身邊坐着。
“喏,宮裡上次的不知春茶,我嘗着味道還不錯,就叫這兒的丫鬟煮給三哥嘗嘗。”
則崇看到甯璋時,竟然有一種意外的驚喜感,立刻笑道:“原來你也在這兒,我還以為今日不會見你。”
甯璋嘻嘻一笑:“大伯母今日帶我去文治侯府玩,她們抹骨牌沒什麼意思,靈淵哥哥就帶着我出來兜兜風。”
則崇稍顯木讷地點點頭,主要是靈淵在這兒,有些話他們兩個不方便說,就隻能笑呵呵地接着糊弄。
靈淵看出來他們兄妹兩個想要單獨聊天,便起身笑道:“剛才姑姑囑咐我們要去應記餅鋪給她帶點牛乳酥酪回去,我得先去買,你們兩個略坐一坐,等我買回來,我帶你一起回侯府。”
甯璋點頭笑道:“我也要一碗上頭撒了櫻桃和果醬的牛乳酥酪!”
“當然。”
衛瀾走後,則崇再次感歎:“你和靈淵兄弟真是相交甚笃啊。”
甯璋很自然地表示認可:“昌安城中沒幾個可愛的人,靈淵哥哥特别可愛,我願意和他相處。”
“對了,你可聽說了邵姨娘的事?”
“噢……我知道。”甯璋點頭娓娓道來,“上次我回家的最後一個晚上,正好在雲遠齋,趕巧碰見邵姨娘去跟老太太請罪,說是管家施昀夫妻兩個被昌安府衙門抓去了,她恐怕他們兩個做了陷害王家和顔家的事情,所以先一步跟老太太敲了警鐘。老太太和父親就把這事壓了下來,叫她去南郊的莊子上避避風頭。也敲打了我們,這事哪說哪了,不許走漏風聲。”
“竟然是這樣!她……她居然如此手眼通天!連顔家和王家都能攪和起來,你信不信,陸夫人和我娘一定是被她害的!一定是她!”
甯璋按住則崇的手臂,用眼神安撫他的情緒:“三哥,你先别激動。這會兒我們沒有證據,就算殺了她,那也隻是尋個私仇,她照樣是好名聲的孟家姨娘。況且你還得跟孟家人相處,若真是為了一時的爽快把她殺了,那也不必隐忍這麼多年了,對吧?”
則崇幾次想要張口,甯璋都不疾不徐地把話說完了,他隻得每次停住,好容易等到甯璋說完話,才趕緊道:“我以前是遠在興州寄人籬下,不得不仰人鼻息,可現在不同了,現在孟老太太說了算,邵筝兒說了不算了,有老太太在,我不信邵筝兒還能有好下場!”
“你以為她被送到南郊莊子上避風頭,是誰的主意?”甯璋眼神凜冽,面色也變得冷淡,“父親對她有情,孟老太太也想護着她,現在南郊的那個莊子上也有向榮的人看守着,就算你想現在過去一刀給她結果了,且不說向榮會不會放你進去,就算你真得手了,孟老太太和父親都不會饒了你。”
則崇的拳頭捏緊,重重敲了一下桌子,他滿腔怒氣沒得發洩,感覺很委屈。
“況且施眉也沒把她供出來,這事就在施昀施眉那兒了了,已經結案了,顔家和王家也沒查出任何罪行,已經官複原職了。孟老太太和父親親自去王家和顔家道了歉,隻說是禦下不嚴,任憑他們發落施昀夫婦兩個。你看,跟邵姨娘半點關系都沾不上。”
“他們為何如此姑息養奸?!”
甯璋的話慢悠悠地從牙齒裡磨出來:“因為邵姨娘并沒有實際損害到孟家的利益,就此時此刻來說,他們還算是自己人。我本以為昌安府衙門會拔出蘿蔔帶出泥,把邵姨娘給揪出來。但是官府辦案也講究證據,沒有證據,他們定不了邵筝兒的罪。”
則崇問:“可你是相信我的,對不對?否則你不會這樣緊抓不放。你相信邵姨娘一定不幹淨,她一定和你我兩個母親的死有關,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