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璋的眼睛垂下,手漸漸松開。
衛瀾微微笑道:“你在這裡千萬注意安全,我會回來。”
“你……你不要跟着尚遠拼命,他地武功遠比你想象的要強,你一定要萬事小心,别按照他的行為來。”甯璋有些語無倫次,她沒辦法一兩句間和衛瀾解釋清楚,她是怎麼知道尚遠曾經跟着什麼樣的高手學過武功,尚遠也許真有以一敵百的能力,可那不代表衛瀾也有這個能力,這些話甯璋說不清楚,隻能讓他小心。
衛瀾深深點頭,他雖未全解甯璋的意思,但知她關心則亂,于是沉靜地拍了拍甯璋的肩膀,眼神誠懇地讓她放心。
橫豎事已至此,也由不得甯璋不放心了,她趕緊從腰間取出莊妃所贈的九節鞭塞到衛瀾手中。衛瀾收在懷中道了聲謝,便和甯璋分開,又跟莊妃道了别,從屋頂上一路跑出去了。
甯璋心中怅然若失,有些無措地看着莊妃。
莊妃一身戎裝扮相,原本目光中有着熱騰騰的準備迎戰的殺氣,倒是看着衛瀾和甯璋這種小孩子情節而溫軟了些,不禁笑道:“如今宮中處處都是戰局,他沖出去是戰,咱們留在這兒也是戰,各自小心,說不得哪裡更安全些。”
甯璋點頭:“姐姐别怕,我會擋着的。有我在,不會叫他們沖進來冒犯。”
莊妃手搭在甯璋的肩頭上笑道:“我不怕。我是這毓秀宮的主位,也是孟家的女兒,若是連我都怕了,還怎麼保護我的宮人,又如何讓人看到孟家的氣勢?”
“好,咱們一起。”
甯璋也不再勸,翻身坐到屋頂上盯着宮中的情況。
叛軍此時完全不是方才直奔三槐北所那種目标明确的喊打喊殺,而是有一種快要勝利的驕矜,恨不得将每個路過的宮殿都劫掠一番,說不得到底是因為覺得勝利在望才提前慶祝、還是覺得橫豎背離了一開始的目标,索性破罐子破摔,路過的金銀細軟都不放過。
這些叛軍一路從中間往四周鋪開,離毓秀宮也越發近了。
甯璋趕緊叫雲深葉濃把正殿的燈都熄了,又叫他們把尚婠公主和尚玉都挪到丫鬟住的耳房中,避免招搖,防一手偷襲。
那群叛軍已經搶紅了眼,其實即使是熄燈關門的宮殿,他們也不放過,非得一個一個橫沖直撞進去,前頭越華宮的漂亮小宮女還遭受了這些人的非禮,尖叫聲不絕于耳。
甯璋聽着欺負的尖叫聲,恨不得沖過去把那群人給撕了,可是毓秀宮馬上要成為下一個矛頭,她不能離開此處,隻能用力捏着拳頭,警告自己忍耐。
當那群人殺過來的時候,莊妃和于開誠領着幾個人紛紛沖向門口抵禦。他們用鐵棍别着門,還将實木的箱子堆在宮門内擋着,幾個人也用力頂着。
殺到正門的人見一時間破不開門,想是這宮殿裡必定有油水可圖,便商量着從後門進去。他們圍着毓秀宮跑了一圈,發現隻有一個正門可進之後,就立刻調整策略,幾個人蠢蠢欲動準備翻牆進去。
甯璋在屋頂上盯着,發現有人想翻牆,便那瓦片精準打擊,幾乎每個瓦片打過去都叫人難以動彈。等她這麼着放到了三四個人之後,大家才驚覺毓秀宮頂上有個神秘高手護着。
這群人反正已經殺紅了眼,見有神秘高手,甚至還來了興趣,互相吆喝着上去挑戰,幾個人疊羅漢似的紛紛沖向屋頂。
甯璋幹脆親自下場與他們周旋,她手中五趁手兵器,便施展陸家輕功,在幾個兵魯子之間穿梭,将他們逐個擊倒,空手奪了長槍。甯璋尤擅長兵,長槍在手便如魚得水,一個人周旋二十幾人,将他們牢牢纏住,不讓任何一人能分心從圍牆上越過去。一旦發現有人想要逃脫,她便下殺招要了那人的性命,很快便放倒了接近一半的人。
從第一個人倒下去的時候,就激發了這群人的獸性,他們難以相信一群人居然打不過一個小姑娘,被甯璋刺激的越挫越勇,都拼了命要跟她一搏。
而莊妃那邊也沒辦法分心過來幫忙,她們都在應對快要破門而入的那群逆賊,甯璋一人守着後牆,而這群人誰也沒辦法繞過甯璋的防守。
這隊叛軍中有個領頭的小頭目,遠遠發現甯璋有這樣好的身法,便忍不住要過來一試。
他踩着一群弟兄們的箭頭跳将過來,對着甯璋一聲吆喝,兩人正面對上。
甯璋一看便知,此人武功在這群小兵之上,武功底子是不錯的。他們若是有意,以此人為将,剩下的人做陣,不多時就能把甯璋困住。若真被困住,這院子便如大門洞開,剩下的人可随意翻牆進去了。
甯璋不敢戀戰,隻與此人對戰兩三回合,便賣了個破綻,肩頭上挨了那人一劍,便飛身回去,站在院牆上隻防不攻。
如此堅持多時,又聽西邊牆上有人喊道:“耳房裡有動靜,定是有寶物,兄弟們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