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璋在隐州的時間飛速的流過去。
每天的生活還挺單一的,吃飯、練功、睡覺,吃飯、練功、睡覺……
練功之餘,陸忘歸和張杳杳還會教她一些修身養性或是用于自娛的技藝,但甯璋往往三分鐘熱度,純玩會覺得開心,一旦要當成事情來學,就覺得與練功無異了。
反觀其他人,反倒各有各的開心。
陸天縱偶爾會去鎮子上和自己的夥伴們吃喝玩樂,偶爾帶點新奇的物件回來,先緊着将離挑,然後剩給甯璋一些邊角料讓她開心開心。
南渡在隐州有一些有舊情的姐姐妹妹,他時間安排的很好,每過幾日都回去找他那些姐姐妹妹叙叙舊請、聊聊風月。
當歸在昌安時積累了許多對藥理、病狀的心得,常和陸忘歸探讨醫術,有時還會去一趟宋國,找宋國那個素有“醫心”之名的大夫去切磋切磋。
将離是張杳杳手下最器重的一個弟子,又有了在昌安城曆練的經驗,所以這回回來,留她在家裡練功的時候少,叫她出去做事的時候多些。
甯璋有時好奇,不知道陸家有什麼要在外頭做的事,畢竟陸家又不像咫尺樓郁家那樣,外頭料理着殺手生意,時不時得有人在外面奔走。
但張杳杳四兩撥千斤,說是畢竟一大家子人要養,有時候江湖上認識的人給些報酬,請過去幫幫手,若是給的錢還行,幹的事情也還行的話,有時候也出去掙點小錢糊口的。
倒也合理,畢竟雖然陸無涯前輩給過許多稀世珍寶到陸家,但那些東西也不好換錢,他們的确要為掙錢苦惱,之前沒什麼出路的時候,外祖父還置辦了幾塊田地,雇人種些農作物。到現在,雖然光景還不錯,但總得攢點餘糧,以備不時之需。
隻有北顧最常見到,隻要他在隐州,便會和甯璋同進同出,一起切磋功夫。
甯璋就把他當成閨中密友,隻有他在,就一整天唠唠叨叨說個不停。主要是陸天縱往往忍受不了甯璋說太久,但北顧情緒極其穩定,永遠面不改色地聽完,而且有時候還會聽進去。
比如有陣子陸忘歸教甯璋笛子,甯璋吹得簡直令人想要閉目塞聽,每次陸天縱感到痛苦的時候,甯璋都會為自己找個理由:“沒有趁手的笛子,我發揮不出來。”
北顧聽進去了,所以後來有一次外出回來的時候,他就給甯璋帶回了一隻大荒罕見的紫玉笛。
紫暖玉隻有冰域生産,冰域本就難訪,紫暖玉更難得。聽聞之前隻有一隻紫暖玉做的笛子現世,還在公子唐止手中。甯璋能得一隻,本來興高采烈,結果吹上之後發現……不怪之前的笛子不好。
總之,北顧簡直是甯璋最好的夥伴,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北顧寡言,從他那裡問不出什麼新鮮消息。
隻有當歸耳目神通,甯璋對昌安發生的事情,幾乎都是從當歸那裡聽來的,還得趁她回隐州的時候才能得信兒。
六月的時候,孟則崇離開昌安,去了興州投軍。
他走的時候隻留下一封書信,當孟老太太看到書信的時候,孟則崇人已經在軍中了。
孟老太太勃然大怒,可是又想不出任何牽制之法,畢竟孟則崇生母養母都不在世,幾個兄弟姐妹恐怕也沒有多麼親近的,整個昌安城,找不到能牽制他的人或事。孟老太太隻能發怒把回雪打了一頓,可是回雪對孟則崇忠心,說不出究竟孟則崇還有什麼牽挂,恐怕就算是孟家将他除了名,他也是不在意的,畢竟他投軍的時候并沒用孟家的名号,而是起了個别的名字。但是再怎麼打,回雪也說不出則崇換了什麼名字。
孟老太太叫人去尋,根本是石沉大海,毫無音信。